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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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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拂來時清和柔軟,是在靖國的夜晚才會有的和風,而歲歲鬓角的發絲揚起,半掩着眼眸。

她仍是在看月的,清輝與眸光共映,透淨得宛如一壇純釀,卻又實實在在地用餘光觀察了江休言上千次,看見他如何啟唇又抿唇,看見他數次的欲言又止。

歲歲倏而笑了,道:“我是說,今晚的月色,好看麼?”

江休言緩緩眨了眨眸,目光遊移,順着歲歲那道清透視線望向簾外。

原來,她方才以為自己是在看月嗎?

“嗯,明天才是十五,”月至十五滿,而江休言淡淡道:“但我更喜歡這時的月色。”

宮門口忽有一盞明燈緩緩移來,從夜色沉沉中走出一宦者。

宦者尖聲問:“何人駐車于城門前?”

歲歲放下簾子,後知後覺他們早已到目的地了,她再看了眼江休言,一時心裡剔透。

路途奔波,他本可以回宮洗沐歇下,褪去風塵,卻為了不驚醒自己,又在這夜色中捱了許久。

江休言這時下車來,朝宦者道:“曾垂元,你何時守起城門來了?”

此刻夜幕濃重,隔着數丈遠的距離,其實是不大看得清來人的臉的,但主仆二人都對彼此的聲音太過熟悉了。

這名叫曾垂元的宦者聞見此聲幾乎是丢了手中明燈,眼裡滾出一滴老淚來,小跑着上前幾欲擁住江休言,但又觀察四周,見有車夫及侍衛在,才堪堪急停了腳步,上上下下仔細瞧着江休言這段時日的變化,又一手握住江休言的腕,一手抹了把老淚。

曾垂元:“殿下,你一聲不吭便去了大鄢,也不曾知會老奴,老奴實在是思念過度,便日日駐守城門,盼殿下歸來。”

江休言似是習慣了曾垂元這過分殷切的态度,不聲不響将他的手從自己腕上擰下來,回身行于馬車,去接歲歲。

實則歲歲已是掀簾将要下來了,用不着人扶,何況她于馬車上睡了許久,應是要比江休言更來得清醒些。

可那隻手伸來,她遲疑片刻,又覺無需忸怩于這般小節當中,到底還是搭上手虛虛扶了一下。

曾垂元探着頭一步一步好奇跟來,問道:“殿下,這位是?”

江休言:“大鄢懷初郡主。”

曾垂元忙揖身道:“哎呀,老奴失禮了,參見郡主。”

他如是說,卻不似旁的下人般低眉順眼,一道目光在江休言與歲歲之間遊移着,爾後掩袖竊笑起來。

江休言輕微瞪了一眼曾垂元,知他心中猜着什麼,便道:“我欲推行新政,還需先于本國試行,懷初郡主來是奉鄢帝之命督查,别無他意。”

曾垂元始才正經下來,“原是如此,殿下,郡主,莫在宮門前說話了,快快回宮,趕緊歇息才好,這一路定是疲憊得緊。”

靖宮中禮教不算嚴笃,歲歲随江休言一路行往東宮,途中所見宮人個個散漫卻不失禮數,謙卑卻不乏熱情。

歲歲想,若換作大鄢,這般做派的宮人應是要挨闆子的。

于那樣的深宮中,要麼馴化,要麼獨行。而如她這般早慧者,隻得一邊洞察世俗的殘酷,一邊揀盡路上的寒枝,因明銳而故作圓滑,又因清醒而無法随衆,于是獨自迎風,獨自點燈,獨自懸起暗夜的明月。

至東宮,有兩名奴才出來迎見,來時不行尊禮,而是滿目欣喜着道:“殿下,你終于回了,你不在時,南故仍是每天打掃宮苑,一刻也不敢懈怠。”

另一名奴才緊接着道:“南故這個愛邀功的,殿下你可别聽他胡說,分明是我每天在整理殿下的寝殿,你隻知偷懶!”

“你少污蔑我了,我幹的活可一點兒也不比你少吧。”如是說着,這兩奴仆便打鬧在一塊兒。

江休言并不惱于這些下人的調皮放肆,“南故,北知,去将西房收拾出來,此番大鄢郡主來,你二人不可無禮。”

南故與北知聞言,及時停下了打鬧,乖順着去收拾寝屋出來,爾後,江休言又喚來一名叫小池的婢子,一切打點妥當,才回了寝殿歇下。

小池亦領歲歲前往西房洗沐,她走在前頭,時不時地回頭與歲歲說着話,像是擔憂她不适應此處般。

“郡主,我聽說在大鄢凡事都得按規矩來,果真如此嗎?”

歲歲輕“嗯”了一聲。

小池嘟了嘟嘴,腦中思索片刻,又道:“小池明白了,小池會按照大鄢的習俗來服侍郡主,隻是郡主莫要覺得南故與北知二人無禮,這些都是殿下應允的。”

歲歲自然看得明白,阖宮上下見他皆無畏懼,如見舊友般紛紛寒暄不已,全然不似大鄢所強調的主仆之分那般,如一個于天間,一個在泥濘中。

小池:“殿下說我們進宮來本就是為了讨一分薪錢,憑自己的勞力換取銀兩,并不低他人一等,因此也不必低聲下氣奴顔婢膝。”

“哦!不對不對,”小池忽地昂起頭,停下步子,回頭望着歲歲笑道:“在靖國的宮裡,是沒有‘奴’這個說法的,不論将軍大臣,太監侍女,都隻是一個職務的名稱罷了,不分高低。”

小池轉着眼珠兒思量道:“簡單來說呢,我們都隻是在皇帝這裡讨營生,賺銀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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