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柱是調酒用的特殊冰塊,什麼形狀的都有,常見是長方體。
她打開吧台裡的冰箱,覆着一層寒霜的冰格裡,裝的是打磨成圓柱形的冰柱。
可是整體長度超過10cm的冰柱,該拿什麼裝呢?
玻璃杯嗎?那要拿好幾隻杯子,不太合适。蘇小晚猶豫不決之際,看到擺在斜上方的冰桶。她起身想要拿,結果一頭撞在顧總的腿上。不疼,就是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好像是對方正好挪步了。
她小聲說:“我想拿上面的冰桶。”
她沒有看到站着的人往下看的眼神,否則一定會跳起來。接過冰桶,蘇小晚取出一些冰柱裝進桶裡,然後退到吧台外面,這才把冰桶放在一邊,本以為沒自己的事了。誰料顧淮之開口說:“取出一根給我。”
蘇小晚拿起冰鉗,她用得不熟練,冰柱每每滑溜而走,像一條條機敏的魚。
顧淮之說:“直接用手拿。”
蘇小晚松一口氣之餘,又道:“我先去洗個手。”
一直夾不起冰塊好丢人,可直接用手拿的話,必定會弄髒冰塊。
顧淮之笑着說:“不用,你直接拿吧。”
蘇小晚這才将手伸進冰桶裡,寒氣凍得她渾身一顫,等握住一塊冰,刺骨的涼意反倒讓她的緊張和尴尬消失幾分。害怕單手抓不穩,她雙手捧着一根冰柱,展示給顧淮之看。
顧淮之盯着她通紅的手心,搖頭說:“太短。”
蘇小晚沒愣着,放下手裡冰柱,取出一根最長的。大概有18cm,冰柱晶瑩剔透,目測直徑4厘米左右。
蘇小晚說:“這是裡面最長的一根。”
要是還不行,她就隻能讓人送另外的進來,不知道多長才夠。
顧淮之聲音低沉,帶着沙啞的顆粒感。
“還是太短,不過……”
蘇小晚看着他,顧淮之啞聲說:“你握住……雙手握吧……”
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摩擦耳膜,蘇小晚覺得耳朵有點燒,下意識攥緊冰柱。
沒有氣泡的冰柱清楚的顯露每一根細白手指打開的幅度,溫熱的手掌與冰面接觸之處,水澤淋漓,紅豔到糜爛的皮肉更是一覽無餘。
好冰!
蘇小晚看着顧淮之。
這個角度可不太對,她應該蹲下,就像剛才那樣……
顧淮之心裡欲念橫生,表面卻不露聲色,口中道:“粗細合适……”說着,曲指在桌面上敲擊兩下,“放進去吧。”
蘇小晚雙手一松,冰柱輕輕掉進玻璃杯裡。
然後,顧總調出好大一杯顔色分層的酒,别說還挺好看的。不過,他沒有請她品嘗的意思,似乎也并不想品嘗自己的作品。
接着,蘇小晚就被趕出來。她掩上門的時候,瞥見顧總拿起吧台上的藍色文件夾。
裡面肯定是很重要的商業文件吧。
她以為顧總是忽然想起有事,所以取消放松一下的計劃,并不知道,打開藍色文件夾裡赫然是她的求職簡曆——藍底寸照裡的傻姑娘正沖着鏡頭笑。長得好看的人都會被寸照拍毀,更何況路人臉的她。
顧淮之在意的本來也不是蘇小晚的臉,也就不覺得有多難看。他還剛見過真人,這時候就覺得,真人比照片好看已經挺好了。
沒遇上蘇小晚之前,他真心不知道自己還有手控的XP。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退一萬步講,哪怕有人真的琢磨出他的癖好,也不準該準備這麼個人。
家境,亂七八糟。
學曆,沒法看。
長相,難入眼。
那麼,蘇小晚隻可能是上天的安排了。在他正好有空閑的一段時間裡,送來這一隻鳥。
這是一隻城市裡随處可見的小麻雀,已經築巢。他可以把窩挪到自家嗎?這很容易,但他身邊一直都有固定的女伴,更換的頻率不太高。
以人比作鳥,他以往的女伴哪怕不是特别名貴的鳥兒,也是鳥市裡亮眼的存在。
這一隻麻雀實在沒有飼養的必要,真養起來可能隻覺得麻煩,再無趣味,但借來一賞的心思,他的确是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