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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你夢見我夢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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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麼平淡如水又細思殘忍的一句話。

“小學他邀請我去過一次生日會,我多吃了兩塊柑橘蛋糕。”頓了頓,展熹承又跟義憤填膺的梅揚跟霍真意解釋:“厲皎沒推我,郊區濕氣重,走廊到處都是雨水,在樓梯口的時候他跟我讨論幾何題,不小心鞋底打滑我就扶了一下,他平衡不太好。”

梅揚張了張嘴:“……啊?”

展熹承:“應該是阮理理站的位置角度有視覺誤差,所以誤會了,等會兒我跟他解釋。”

對面兩顆腦袋面面相觑。

意識到自己冤枉人,梅揚尴尬地撓了撓後腦勺讷讷道:“原來是這樣啊。”

想了想 ,展熹承又跳躍性地補了一句:“恩,就像冬天公園結冰的湖面打滑的小狗。”

梅揚:“?”

雨後天晴,展熹承婉拒了班裡同學看電影的邀請,踏出附屬中學巍峨的黑色鐵門,打破曆經數日的沉默給厲皎發了條微信。

第一條。

【展熹承:有話跟你說。】

【展熹承:可以見面嗎?】

等車的間隙對面遲遲沒有動靜。

直到開往市區的地鐵駛來,站台刮起地下狹長密閉隧道特有的風,手機突然蹦出消息提示音。

【π:獅園天街。】

蒼郁綠植斑駁橫斜地攪動着晴空的倒影,獅園天街是仙橋首屈一指的高端商圈,在舊城區古迹園林間高樓拔地而起。

展熹承到達約定的星巴克,隻見厲皎靠在座椅,尖下巴掩在白色高領毛衣,百無聊賴地劃掉不斷跳出的消息彈窗,腳邊随意堆着兩件跟圍巾同品牌的購物袋,捕捉到展熹承的視線,厲皎抿了口紅茶拿鐵簡略道:“買了件同樣的,免得有人又發神經。”

饒是展熹承演員出道後就不缺錢了,終年物欲極低的他仍舊被厲皎這出手闊綽的财大氣粗震驚了一秒,拉開椅子坐下:“我還給你就好了。”

“送人的東西沒有要回來的道理,”厲皎不以為意,理所當然地斜睨了他一眼,又拎起其中一個大号紙袋,“讓你陪我幹壞事的謝禮。”末了似乎尤嫌說得不夠清晰明了,想了想又道,“晚上還有陣雨要降溫。”

展熹承撕開外包裝的絲質薄紙。

是件厚度正适合冬末初春的深咖色外套,展熹承挑了挑眉,遵命地直接換上。

尺碼合身,顔色剪裁襯得展熹承更加帥得輕而易舉,厲皎凝視片刻,沒言語,但來回打量一圈明顯對自己的眼光品味頗為滿意,接着他聽見展熹承明知故問:“誰發神經?”

厲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還能有誰?陳惟競。”

“我以為你們是關系很好的朋友。”展熹承說,“通常不是都會替對方解釋,或者代為道歉,讓我不要計較。”

“關我什麼事,他就算殺人分屍放火燒山都跟我沒關系。”沉吟須臾,厲皎下了個定義,“還行,他大多數時候比較聽話,平常不亂咬人,今天吃錯藥了吧。”

展熹承微微颔首:“那我就放心了。”

厲皎眉梢一挑。

展熹承慢慢悠悠地說:“我是說,如果因為我導緻你跟好朋友關系受到影響,總感覺好像不太好,雖然我沒有做什麼。”他話鋒一轉,眉眼一彎,“不過既然不是什麼重要的人,那就沒事了。”

厲皎:“……”

語氣通情達理得平常,卻透着恰到好處的委曲求全,厲皎一瞬愣了愣,總覺得聽起來好像有哪裡不對勁,又确實挑不出毛病。

于是挑了個新話頭:“北區為什麼喊你‘代表’?”

展熹承沉默片晌:“……恩,我初中那會兒有段時間經常逃課,算是時代遺留産物。”

這話倒是新奇,厲皎眼含戲谑地問:“你們初中逃課還搞選舉投票?”

“所以有兩個學期基本每次全校大會我都要先代表班級領獎,再代表個人檢讨。”展熹承颔首微笑。

厲皎轉着咖啡杯的動作微凝。

接着壓住嘴角淺淺泛起的笑意,故作驚訝地拖長音輕聲道:“哇——沒想到,我還以為你從出生就是乖學生。”

展熹承更是相當配合,完全榮幸之至的表情,偏頭緻意:“多謝誇獎。”

走出星巴克沿着兩側栽滿垂枝梅的河道漫無目的地往前走,展熹承問:“那圍巾平時我可以戴嗎?”

厲皎不假思索道:“我都送給你了,不戴豈不是浪費?”

玻璃窗外的噴泉路過一對牽手的情侶,展熹承想了想:“這樣看起來好像情侶圍巾。”

厲皎:“……”

厲皎難得露出一噎的表情,立刻道:“你一三五七戴,我二四六戴。”

展熹承壓着嘴角:“那不是更像同一條了?”

厲皎權當沒聽見,索性岔開話題:“你要說什麼事?”

展熹承也不拖泥帶水,開門見山:“我小時候沒有偷過同學東西。”

童年時期展熹承時不時被鎖在家中,沒什麼特别的原因,要麼挨罰,要麼圖省事。碰上不走運展明輝看球賽賭紅了眼睛,躲債,或者幹脆忘記了,他有時候甚至得餓上個兩、三天。時間一長展熹承無師自通地研究出這項溜門撬鎖的保命技能。

展熹承繼續道:“梅揚跟我說了關于我在南山小學的傳言,當時是有次午休,幾個同學去空置的器材室玩意外被反鎖,我發現後就幫忙撬開了門,後來我同桌——也就是其中一個困在器材室的同學丢了手表,于是就懷疑是我從他櫃子裡偷的。”

厲皎怔了怔,眉心輕蹙。

“他為什麼突然跟你說這件事?”

展熹承化繁為簡:“我們班同學遠遠目睹了我在樓梯口扶住差點滑倒的你,誤以為是吵架你推我,就引出了前面的話題。”

厲皎了然:“那你覺得我會信嗎?”

展熹承:“不會。”

厲皎笑了:“那你還說什麼?”

展熹承也提起嘴角:“你信不信是一回事,我告不告訴你是一回事。”

“他為什麼欺負你?”厲皎又問。

展熹承想了想,斟酌道:“不需要理由吧,也可以有很多理由,我沒關心,因為不是我的問題,非要說應該是班裡同學知道我爸之前在殡儀館當過一陣子清潔工就有點苗頭了。”

隔着幾步距離,厲皎動作微頓,手腕一彎将喝完的紅茶拿鐵精準抛進垃圾桶:“你對那個同桌怎樣了?”

“沒怎麼樣。”展熹承說,“因為這件事被我爸打得好幾天沒去上學,等去學校的時候同學的手表已經找到了。”

厲皎回頭眨了眨眼睛:“如果是我就從樓梯口把他一腳踹下去。”

展熹承笑意又濃了一層,毫不懷疑他幹得出來:“所以你那天騙我說是夢到的。”

“我沒騙你。”厲皎語氣輕飄飄,“确實夢裡看見的,也可能是幻覺,我之前症狀主要是幻聽,所以也不确定到底是什麼,那兩天斷藥了。”

展熹承還沒來得及接話,厲皎就搶先開口:“你要說的就是這個?”

“不止是。”展熹承說,“我想知道你拿現金要幹什麼?”

這話一出,厲皎原本閑庭信步的臉色倏地變了變,沒說話,一霎那幾乎跟管弦樂隊排練那天眼底的防備别無二緻。

這時正巧走到跨河的拱橋,厲皎彎腰去看水面的落葉。

如同電影蒙太奇鏡頭般不同時刻的畫面閃回溯遊。

黑色海水撲向礁石的淺灘,鳥類鋒利的振翅,夜奔的急促喘息聲,大提琴弦磋磨出的繭和浸滿細膩沙礫的指縫。

還有厲皎,厲皎,厲皎。

死掉的厲皎。

屍體胸口被海鳥啄食的厲皎。

畫面愈來愈清晰分明得可怖,展熹承一點都不想看見,卻無法裝作視而不見。

本能驅使,展熹承不受控制地擡手将一臉詫異的厲皎拉到自己身邊,喉結滑動:“你最近能不能不去海邊?”

厲皎被他的的神态震了下,怔忡片刻,揚手推了展熹承肩膀一把:“你也突然犯神經是吧。”

力道卻收得很輕。

緩了緩,厲皎問:“為什麼?”

展熹承喉結遲澀地滾動一下:“我說了你會信嗎?”

“……”

厲皎現學現賣,毫不躲避地眼眸直直望向他:“你說不說是一回事,我信不信是另一回事。”

“你會淹死在海邊。”

展熹承一字一頓:“:厲皎,我也看見你了,看見你溺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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