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步履匆匆趕回宿舍的時候,415早就為他開門等着了。林冶和劉輕柯坐在桌邊,背對着門,不知道在看什麼。
他推門進來的聲音驚動了他們,兩人一起回頭看過來。謝晚顧不上脫外套,隻把背包随手一扔,就湊過來看。
“到底是怎麼回事?”謝晚急切地問。
劉輕柯臭着一張臉,顯然是火氣正上頭,他沖林冶揚了下下巴:“老林說,我現在正急火攻心呢。”
林冶皺眉道:“剛才跟那一組聯系了,他們說不知情,創意是他們一起想的。扯皮半天沒問出什麼結果。老師那邊,根本就沒有溝通的意思,估計我們得親自去找他聊一次。”
謝晚想到那次偶遇鄭天河,怎麼都沒辦法把這件事從自己腦子裡剔出去,反倒讓他更緊張了。
“但是總有一個人是第一個提出想法的人吧,他們還記得是誰嗎?”他努力讓自己緊張的大腦運作起來,又突然想到,“等一下,我還沒看過他們的作業,可以看一下嗎?”
林冶把桌上亮着的手機往他面前推了推,順手按了播放。
“問了,他們說是鄭天河。”劉輕柯煩躁地說。
同樣是定格動畫的畫面動起來,劉輕柯的回答讓謝晚大腦空白了一下。随着相似的劇情展開,謝晚的心也逐漸沉下來。
如果真的是鄭天河,大概率和那天的偶遇脫不開關系。明明自己有機會發現這件事的,卻沉默地什麼都沒說。可他們隻是在同一樓層偶遇,鄭天河又怎麼會知道他們是在拍作業?而且内容還幾乎一模一樣。他幾乎就要把當時的事脫口而出,但如果不是他......
謝晚心下懊惱,早不說,現在倒成了燙手山芋,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說了。
“别急,事情發現得還算及時,我們還有機會解決,”林冶握上他手腕安慰道,“隻是我們必須先兩手準備了,再做一份新的作業出來,不能讓這意外影響成績。”
“行吧,但真夠憋屈的,”劉輕柯捶了幾下桌子,“明明是我們被污蔑,自證清白不說,還得做雙份作業。關鍵是想創意也太難了吧!”
“先想着,說不定就順利解決了。”林冶歎了口氣。
謝晚愣怔地聽着,腦子裡還在想着鄭天河的事,完全沒聽進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表情太凝重,林冶起身把手搭在他肩上,捏了兩下。他這才回過神。
“還好嗎?”林冶有點擔心,他知道謝晚害怕被别人關注,更别說是因為這種不好的事情。
謝晚搖搖頭:“沒事,隻是在想接下來怎麼辦。”
“這周我去找老師吧,想法我提的,當時的聊天記錄應該還在,先看看他到底什麼意思。”劉輕柯自告奮勇。
林冶贊同:“行,那我再了解一下他們組的詳細時間。沒其他事情的話,現在去吃飯?都快一點半了。”
“我就不去了,想回趟宿舍。”謝晚出聲拒絕。他現在壓根沒什麼胃口,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林冶張嘴想說點什麼,又覺得自己沒什麼資格管人,隻好說:“那你也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别一直不吃飯。”
謝晚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回宿舍悶頭睡了一覺。
說是睡覺,其實他壓根睡不着,隻是閉着眼,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他不知道這件事該怎麼解決,也想不出如果要再拍一條新的視頻要做什麼内容,更别提拍攝後期本身也很讓人焦頭爛額。
在床上直挺挺地躺了不知道多久,謝晚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哎呦幹嘛呢,”正靠着座位打遊戲的何安被吓了一跳,“怎麼了,作業忘寫了?開會遲到了?”
謝晚勉強笑了一下:“你想象力太豐富了,沒事兒。”
他隻是突然決定,還是要把他之前遇到了鄭天河的事情告訴林冶,至少先告訴林冶。劉輕柯太急了,告訴他的話,他可能會直接去找鄭天河,到時候誰都說不清了。
謝晚可能從來沒有行動力這麼強過,他當即給林冶發消息,約在了學校的鶴湖邊。
今天的天氣不太好,冷風呼嘯着吹過,在湖面上掀起一圈圈的波瀾。謝晚靠在橋邊的護欄上,發呆地看着水面,絲毫不在意露在外面的手指被凍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