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期待姜确欺騙她,用僞裝出來的仁和勸導她,讓她丢掉潛意識對姜确的亵.渎.欲.望。
“長兄。”顧雪黛走入門扉,微微屈膝行福禮。
她看到姜确正在系僧袍的衣帶,僧袍松垮,露出他内裡白衣勾勒出的寬肩窄腰。
顧雪黛的臉微紅,後退一步,“我來的不是時候。”
姜确瞥了眼顧雪黛,眼神清冷,道:“無妨,身外之物。”
他平靜淡然,顧雪黛壓住方才那瞬想轉身逃跑的沖動。
這禅房與她無關,但她的腦海中卻能浮現夢中她在這間禅房中對姜确做的事情。
顧雪黛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她覺得姜确一定不知道夢中的事情,因為夢中的姜确與她面前的姜确實在是太不同了。
夢中的姜确缱绻溫柔地喚她黛兒,現在的姜确隻是淡淡地稱了她一句表妹,雖然溫和,但疏離。
“長兄每年都會扮觀音賜福麼?”顧雪黛出聲打破安靜。
姜确微微笑,“不錯。”
顧雪黛望着姜确,方才扮演觀音的他青絲三千,抛去佛性的氣度,他的面容是世家弟子,但現在,他變回了出家人的模樣,剃度遠離紅塵,顧雪黛眼神浮現好奇,她垂眼,柔和不逾越地稱贊,“長兄當真仁善。”
姜确知道她在好奇什麼,他扮演觀音用的是變裝,其實,這觀音本該由貌美的女郎扮演,但世人對佛子姜确追崇,姜确便承擔下來了。
縱然他知道她對他的探究欲,他也無法光明正大地與她叙談。
夢境外,顧雪黛與他保持着距離,連撞見他換衣都要逃離。
姜确披上雪色紋金線的袈裟蓋住僧袍,瘦削冷白的手壓在衣料上,慢條斯理。
“此時前來,有何事?”姜确語聲斯文,不辨情緒。
顧雪黛睫羽輕斂,緊張地咬咬唇,像是極其擔心自己命運的樣子。
她撩起眼眸,微微紅着眼,“長兄,你說我被安排在寺中,是不是被冷落了。”
“這幾日我總擔心我與姜明的婚事。”顧雪黛思索着如何斷了自己的念想,自顧自地說下去,卻沒看到姜确的容色頓了一瞬,眸光覆蓋暗色,瞥了她。
“待我離開淨因寺,可否請長兄為我美言,說我一直為婚事祈福。”顧雪黛露出焦急的樣子,像是很在乎姜明的樣子。
姜确的聲音淡了些,“是麼。”
“我知道長兄不在乎情愛之事。”顧雪黛心跳加速,看着姜确,“但我之前撞見了長兄的秘密。”
“我不求旁的,隻希望長兄能幫我順利完成我的婚事。”
她很大膽,威脅他。
姜确一下子窺探到了顧雪黛膽大妄為不計後果的那面,像夢中的她一樣,帶着點任性。
姜确忽然輕輕地笑了下。
可惜,他不是真正的聖人,無法坐懷不亂。
“表妹為我隐瞞秘密,對我所求,稱得上簡單。”姜确走近顧雪黛,他的指尖擡起,落在顧雪黛的脖頸上,拂着她纖弱的肌膚。
“遇到表妹這般良善的人,多少人求之不得。”青年溫潤道。
顧雪黛肩膀僵硬,姜确的身體靠近,她夢中的姜确與面前疏離清冷的姜确讓她感到割裂,她的身體卻在顫栗,喉間幹澀,内心為這樣的反應多有羞恥。
顧雪黛閉了閉眼,姜确的指尖頓住。
她身體緊繃,肩膀顫抖。
極為抗拒他的樣子。
姜确松開手指,漠然道:“若是我不願為表妹的婚事作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