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晨用一句網絡流行語回他:“不辛苦,命苦。”
張鶴陳笑得晃了下身子:“那來泡溫泉放松放松,我給你買機票。”
馮晨納悶:“你事情解決完啦,有心思泡溫泉了?”
“差不多,沒什麼大事,”張鶴陳說,“泡溫泉不耽誤解決問題。”
“那你還是解決完回來吧。”馮晨擺弄着一塊橡皮說,“我去不了呀。”
工作沒着落快成了她的一塊心病,她去哪也不自在。
她爸昨晚打來電話,說徐家志給他回電了,最近可能又要約她。
馮林強也知道孟玉玲暈倒了,還要馮晨多關心一下病人,馮晨說我去看望一次了,言外之意是不想再去。
她也客套地問過徐廷浩孟玉玲的恢複狀況,徐廷浩說不錯,再住兩天就能出院。
所以她實在沒有再去的道理。
馮林強就說那等出院後去看,馮晨逼不得已頂句嘴:“你要想看你去看吧。”
聽筒裡出現可怕的沉默,馮晨眼窩一熱,挂了電話。
馮林強重新打來,馮晨的眼淚吧嗒下來,沒有接,又怕馮林強擔心,她在微信上說:【知道了,我會去的。】
張鶴陳聽出她語氣裡細微的無力,問:“心情不好?”
馮晨啊了聲,說沒有啊,又笑笑道:“可能改了一上午的論文有點憔悴。”
張鶴陳半信半疑。
馮晨不等他反應,說:“你不能及時回來嗎?”
不然的話,他昨天就問她了,而不是等到現在。她猜是他那邊出了什麼意外,不過從他話裡的語氣來看應該也不是不好的。
張鶴陳撓撓額頭:“我朋友來了。”
“嗷嗷,那你們玩吧。”馮晨爽朗道,不會為他因此回晚而不快。
張鶴陳倒是不太滿意,又問:“真不來啊?”
“不啊,”馮晨把下巴擱在手臂上,趴在桌上說,“有事做呢。”意識到聲音又有點頹,她直起身打趣道,“沒我在你豈不是玩得更暢快?”
張鶴陳莫名地眨下眼,笑了一下說:“來來,馮老師教教我怎麼玩得暢快?”
馮晨覺得自己又開始翻舊賬了,真是一時情緒一時天啊。
她輕哼哼道:“你還用我教?”
張鶴陳逗她上瘾:“你不教我怎麼玩?”
馮晨不說了,适可而止道:“反正你少抽點煙。”
“怎麼又說到抽煙上了?”張鶴陳有點費解地笑。
馮晨嗫嚅片刻,剛要說什麼,聽到那頭有人叫張鶴陳,把話停下了。
叫他的人是陶熙語,剛從電梯裡出來,也沒注意張鶴陳在通話直接喊了。
張鶴陳看陶熙語一眼,指指手機,又迅速調轉指頭的方向指到那四人坐的沙發區,然後側了側身和馮晨說話。
“嗯?”
馮晨說:“有人找你?”
“嗯,沒事。”張鶴陳不多說。
馮晨抿抿嘴:“是個女人?”
“……嗯,”張鶴陳肩膀聳動了下,他好像不能簡而化之了,說,“她和我朋友一起來的,剛從電梯裡下來看到我就喊了一聲。”
“啊,那你們去玩吧。”馮晨就當他們人齊了,要挂斷電話。
張鶴陳問:“生氣了?”
“沒啊。”馮晨是有點酸,但生氣不至于。
張鶴陳動動腳尖:“那這麼快挂電話?”
“你們不是要去玩了嗎?”
“讓他們先玩。”
馮晨笑:“你小心被朋友說重色輕友。”
張鶴陳也笑:“我就是啊。”
“你還承認!”
“你不是嗎?”
馮晨笑眯眯說:“我不是,如果是我,我肯定去玩了。”
“過分了啊,”張鶴陳的聲音裡含笑,“哄都不哄我的?”
“哄是會哄吧,”馮晨想想說,“不過你可能會覺得沒誠意。”
張鶴陳豎眉:“你就不能有誠意些,說些好話堵住我的嘴?”
馮晨忍俊不禁:“好好,我會先堵住你抱怨的嘴。”
後來到了這麼一天,馮晨看着懷裡躺的人,還真是堵住他的嘴,她挪一下他都不樂意,她也不知他為何對那裡如此迷戀,隻覺得能哄好他也不賴。
張鶴陳跟她胡說八道:“算命先生說,我命裡缺奶,所以得多補,”知道她會指出問題所在,還一本正經地加以論證,“有個詞叫望梅止渴知道吧,我這不止望了,也知足了。”
馮晨張了張嘴,想一拳打蒙他。
“瞎說什麼!”
“沒有……”
他還有話要講,馮晨捏住他嘴,手動閉麥。
如果可以,她還想往他嘴裡塞個真青梅給他止渴,而不是看着他把她滋潤成熟透的小樹梅。
可看見他帥氣的臉上浮現的笑意,她貌似不管他的說辭如何不切實際,她都會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