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掃地,不再管她。
“錯了錯了。”
甯明玉繞開滿天飛舞的楓葉,追上我求饒,見我擡頭理會她,又轉化成一副賤兮兮求八卦的臉。
“有我畫的好看?”
“你是說你的火柴人大戰抽象僵屍?”
甯明玉突然喉嚨不舒服:“咳咳!我的豆漿呢?”
背後,班長又如雨林蘑菇般幽幽探出頭來,聲音也柔柔的,像常時間處在陰天,“甯同學,豆漿治不了喉嚨哦。要不要加入我們枸杞茶養生組?”
甯明玉抓緊掃帚,道:“走開啦。我還不是老年人。”
班長:“别這樣大家都是理科生。我們是養生續命,不是提前進入老年期。”
我在旁邊幫腔推銷:“對啊對啊,明玉,你看你這裡都有皺紋,黑眼圈也好重。不補救一下就要成秃貝殼了!”
明玉被她左右兩個廣告商夾在中間進退兩難,突然堵住耳朵,嗖的一下縮在地上,靈活的像一隻地鼠。
逃脫夾擊後,掀了一下頭發,俏皮道:“難不倒我。”
随後優雅的行了一個謝幕禮。我和班長一起鼓掌。
另一頭的小分隊也的差不多過來彙合,趁主任還沒來,有手機的拿手機,有照相機的拿照相機,趕緊拍照。這群家夥撲哧撲哧一片鬧騰,我也被拉過去拍了好幾張合照。
夕陽西下,紅葉紛飛。天空和層林盡情的燃燒,這麼好的時機,這麼好的風景,以及這麼好的心情,下一次就不一定拍的到了。
11月15日到11月27日是它最美的觀賞時間,這紅火的世界晚一分一秒都是錯過。
我忽然想到再過兩天就是南樛的生日,我們相識的時日其實很短,到還湊不齊一個整月。
但我的内心深處卻隐隐認為跟他認識了很久很久。和他在一起如叮咚泉水緩緩而流,不需要波瀾起伏的雕琢,自然而然平平淡淡。
但有時又像經曆千千萬萬個平行世界的相處。時間回溯,恰好又相逢。
“三個太陽什麼意思?”
班長的反問将我拉回了現實,準确來說是将我的好奇心從雲端扯回了楓葉林。
這個話題是甯明玉最先抛出來的,班長思索了一下,在四隻期待的眼神中面露難色,他說:“也許就是表達一下善意吧。”
“表示善意用一個小太陽不就好了嗎?”福爾摩斯版甯明玉再一次上線,一手托肘,一手支頤,“聰明的人一定能有目的。你在想想。”
班長苦笑道:“這種史詩級難題為什麼要交給我?”
我突然想到莊沫借給我的一堆小說,又有了新的思路,于是另辟蹊跷大膽猜測道:“那有沒有什麼文學著作中有這個形象?”
甯明玉哦了一聲,這一聲拉的很長:“這是一個好方向。”
壓力又給到班長,班長思考了一會兒,說:“有道是有,科幻小說算嗎?三體人的星球就有三個太陽……這個方向真的對嗎?”
甯明玉左手布右手石頭一撞,幡然醒悟,推了下不存在的眼鏡道:“哈哈!我知道了!三個太陽代表三體人,他發給你就表示三體人緻電地球人,根據小說劇情就相當于發來了一條‘你們是蟲子’。但根據第三部《死神永生》看來,他真正想表達的意思是‘我們都是蟲子’……”
強行推理結束,甯明玉還是僵硬的補了一句:“我真智慧……”
班長左手拍了一下額頭,我也照做。
我有些無奈:“說實話就不應該介紹莊沫給你認識的,感覺你的思想也被她帶偏了。”
甯明玉:“???”
“哎哎哎!有嗎?”
我和班長對視一眼,語重心長的說。
班長:“換作之前,無論何事……”
我:“你肯定會——”
我倆一人比了一個小愛心。
“和愛情扯上關聯。”
甯明玉捧住自己的臉:“不至于吧。”
我拍了拍她肩膀:“放寬心,這是好事。你的‘戀愛腦’有救了!”
“誰戀愛腦了?我隻是追求極緻浪漫的愛!”
我最好的書友班長一一替她列出來:“雨中狂奔,失憶替身,兄妹骨科,車禍癌症,誤會撕逼,強行降智,為愛犧牲……總之,能救一點是一點吧。”
我有了主意:“你可以和小骨老師搭幫的,一起抄核心價值觀。相信我,小骨老師的改革很成功,已經自主學習馬哲了,而為推進預知科學化而不斷努力。你也可以轉變風格的。加油!”
甯明玉:“……”
“我們能不能好好掃地了!”
總之,楓林路的夕陽垂暮,很美也很溫暖。
我給這條路起了一個名字——落日大道。
不是太平洋另一岸、上個世紀黑白電影中的《落日大道》。
還是獨屬于我們青春時代的落日大道。
黃昏下,我在風中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