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說服不了那些鐵石心腸的軍士,卻能盡一己之力,至少可以偷點吃食,喂飽這個别扭的人。
朱祁鎮拿着燒雞,看着伯顔帖木兒身邊這個少女,突然想起當年太祖爺爺的故事。
太祖爺爺曾經被人誣陷入獄;馬氏擔心朱元璋在獄中餓出毛病,偷偷從廚房裡拿了幾張剛烤好的大餅就塞進懷裡,不顧食物滾燙,甚至燙傷了身體。
瓦剌軍營裡,也會有此義舉嗎?
看着摩羅衣領上鑲邊用的白狐皮,朱祁鎮想起,瓦剌也有一位尊貴的夫人,曾經向太後進貢過白狐皮。
或許這個女子,就是那位對大明心存友善的夫人。
目前寄人籬下,朱祁鎮身邊也沒有什麼驗毒太監。
真的要吃嗎?這會不會是、瓦剌人的計謀?
伯顔帖木兒看朱祁鎮遊遊疑疑,不肯入口,本能地又要動手扯朱祁鎮的脖子。
剛伸出手,就立刻被摩羅制止:“我們還是走吧。這隻雞的骨頭,我都已經提前剔幹淨了,他愛吃就吃,不吃拉倒。”
望着摩羅和伯顔帖木兒的離去,大帳中又空落下來。朱祁鎮索性躺回床上,想用睡意抵擋饑腸辘辘。
可那燒雞的味道,似乎是故意往他鼻子裡鑽。越想忽視,就越引起注意。
朦胧間,他感覺到有什麼濕濕軟軟的東西,在觸碰自己的肩頸。
這軍帳附近常有野貓出沒,旁邊還有軍中馴養的敖犬,想來不是老鼠咬人。
伸手一捉,竟然幾根白色的毛發!
他連忙轉身向外看去,這才發現,摩羅不知何時又悄悄地鑽進帳子裡來,正在用沾了水的手絹擦他的脖子。
“大膽!你竟敢……”朱祁鎮還沒來得及譴責,嘴就被摩羅低頭用唇舌堵上。
離開燕京已經個把月,每日跟明軍同吃同住,朱祁鎮身邊根本沒有出現過女子,更不談留宿。
若說他此時被口中那舌頭攪動得身上毫無反應,必然是假話。
隻是這樣直接的行為,還是令他大為震驚。
起身要往床腳躲去,卻被摩羅拿手臂死死箍住了脖子;二人越拉扯,摩羅身上的皮袍領口,就越發地松開。
“夫人請自重!”朱祁鎮拼命控制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看。
可他控制不了。
掙紮的動作,也停了。
摩羅揉着他殘損戰袍的衣襟,探手到他腰側,一陣摸索。
不知何時,他的腰帶,漸漸地自己掉了下來。
朱祁鎮正要習慣性地要覆身而上,摩羅卻靈巧地往旁邊一躲,擡身坐起。
直視着朱祁鎮的雙眸,她慢慢褪下一隻袍袖到腰際,露出半壁江山。
往常宮中女子,誰敢這樣看着自己?
摩羅此時看起來不像個女子,倒像草原上,一匹養得毛發光順的小母狼。
眼看他失魂落魄的眼神,摩羅将長發歸到一處,側坐在朱祁鎮膝蓋邊,俯身輕吻。
枕頭邊傳來一陣喘息,伴随着腹肌的顫動。
“夫人請自重。”喘息空隙裡,那人還在建言。
摩羅嗤笑,爬到朱祁鎮頰邊,手上動作不停,還不忘對着他的右耳,黏膩低語:
“我不是夫人,何來自重?”
“這是瓦剌對皇上的禮遇,還請您笑納……則個。”
朱祁鎮此時有些後悔,方才沒有趁着空閑的功夫,好好品嘗那隻燒雞,補充體力。
今晚隻怕要在這份特殊禮遇中,沉醉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