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花園,沈歲晚看着明顯活躍不少的謝霜序一臉黑線。
他是要做什麼,至于這麼積極嗎。
謝霜序搬過小闆凳,自覺等沈歲晚坐下後才坐下,他看着一圈目瞪口呆盯着他的人,不解地說:“怎麼了,不是要講故事嗎?你們都看着我做甚?”
尤燦難以言喻地扭頭看向沈歲晚,那目光好似在說:就這麼一會,他怎麼了?
沈歲晚扶額,她也不知道謝霜序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亢奮。
“沒事,你們不用管他,直接講就好。”
小女孩新奇地看看兩人,扭頭勾勾尤燦的手,好奇地問:“燦哥哥,姐姐和這個哥哥是在戀愛嗎?”
……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尤燦拿糖果堵住了小女孩的嘴,無奈道。
小女孩咬着糖,突然想起來要自我介紹,忙地站起,乖乖巧巧地說:“姐姐,我叫餘柒柒,你們叫我柒柒就好啦。”
沈歲晚笑着點點頭,柔聲道:“嗯,柒柒,很好聽的名字。”
被冷落的謝霜序依然乖乖巧巧,就是表現得有些綠茶。
他柔聲道:“師姐,我十八了,能不能也要糖呢。”
柒柒震驚道:“大哥哥,你才十八歲?和我不一樣诶!”
沈歲晚扶額,這家夥,雖然說的是實話,但人妖兩族壽命本就不同,謝霜序這樣簡直像個騙小孩的壞蛋。
她一把用糖堵住謝霜序的嘴,這方式和尤燦方才哄餘柒柒一模一樣。
謝霜序眨了眨眼,乖巧閉嘴。
一旁的尤燦看着這幅溫馨的畫面,眼神也柔和許多,當初,他們也是這樣相互玩耍,打鬧,可是,一切都已經回不過去了。
沈歲晚想起過來的目的,笑着問:“現在可以開始講故事了嗎?”
謝霜序将頭放在沈歲晚的肩上,啜着糖,歪頭盯着他。
這種被審視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尤燦抓了抓頭發,緩緩叙述,清冷的嗓音很容易讓人沉下心來。
尤燦說他今年剛到一百二十歲,是妖族剛成年的年紀,沈歲晚聽後,心中暗自感歎人和妖果然不同,從相貌上看,尤燦最大也不過二十歲。
“我二十歲的時候,那時人妖兩族還沒交惡。我們這些小妖常常會到人類的集市上,因為外表看不出什麼差異,所以和那些人類幼崽玩的也很好。”尤燦緩緩,眼底流露出懷念的目光。
“我第一次吃到的糖就是一個幼崽遞來的,味道已經忘記了,隻記得那糖很甜很甜,後來,也就是妖王被襲,兩族交惡,毗鄰的那個集市最先變成戰場,而我再見到那個幼崽時,是在亂葬崗,他成為人族的修士,最終死在戰場上。”
……很顯然,這是一個悲劇。
聆聽的三人一直安靜地注視着尤燦,沈歲晚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謝霜序始終咬着嘴裡的糖,看起來懶洋洋的樣子。
而小女孩柒柒聽後,撐着臉蛋,天真地望着尤燦說:“哇!燦哥哥說的那個人一定是一個偉大的英雄!”
尤燦低聲:“為什麼這麼說?”
柒柒咬着嘴唇,“唔”了一聲,溜圓的眼睛狀做思考:“娘親和我說為自己,為家人而死的人都是英雄,哥哥也死在戰場上了,但他是為保護我們而死,他也是英雄!”
小孩子的話總是不加雕琢的純真,尤燦知道她指的哥哥是誰,是前幾日失血過多而死的狼精。
說是失血過多,但他知道那隻狼精死亡的真正原因,那隻狼精是被虐待緻死的,并不是每個人都像那個幼崽,那隻狼精一樣,那些人族,總是自命不凡,目空一切。
尤燦一頓,這些對柒柒來說還是太過殘酷,他動了動嘴唇,最終隻是撫摸着幼崽毛茸茸的頭發,低聲說:
“嗯,你的哥哥的确是英雄。”
這邊溫情的畫面,在不過幾米距離的另一邊,一個身材高大,皮膚黢黑,半裸的男人,抱頭鼠竄,邊逃邊嘴硬道:“我沒有錯!是那個該死的人族畜生先挑釁的!”
“怎麼可能!月月這麼聽話,怎麼可能是他先起争執的?!”更遠處傳來的是名叫安娘的老婦的聲音。
那個男人從另邊草場一直逃到這邊沈歲晚面前,直到甩開安娘後,才送了口氣,躺在地上喘着氣。
“許寺,你又惹安娘不高興了。”尤燦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