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枝枝第二次體會到絕處逢生的滋味了,沒想到阻擋攔路的大石會憑空被搬去。
“喂,你再撐撐,我去喊人過來救你。”枝枝拍拍季月的臉對他說,起身朝發出動靜的前方跑去。
“小蓮花她有些不對勁。”沈歲晚在途中把疑點告訴謝霜序,“她的聲音像是被特意模仿給我看的。”因為擔心,沈歲晚看起來有些焦慮。
“哦?”謝霜序拉長了音調,安撫道,“莫急師姐,慢慢講,我們一起将疑點解決。”
“還有情緒也不對,第一次她找我時是急切的,但等我再次問她時,她的情緒卻變得很平淡,甚至有些冷酷。”
如同第三視角的驚悚。
短時間這麼大的情緒起伏在一向敢愛敢恨的小蓮花身上看到,是不可置信的。
謝霜序聽後,若有所思,收在身側的手指狀似無意地動了動。
無法察看,他安插在系統空間的種子
是被控制了嗎?
謝霜序的耳尖動了動,一道虛弱、細如遊絲的,夾雜着喘息的呼救聲響起。
“……有人嗎,幫幫我們!”
沈歲晚顯然也聽到聲音,在一處雜草叢生的地方找到了人。她見人嘴唇幹裂,像是長時間沒有進水,便先喂了對方水喝。
系統沒說錯,秘境裡還真有人,但她是本來者,還是闖入者?
“你沒事吧?”沈歲晚扶起人,想起對方剛剛的話問,“還有人在這裡嗎?”
枝枝一路小跑過來,想起尚在昏迷中的季月,抓着沈歲晚的手臂喘着氣道:“那個人受傷了,姑娘能幫幫我們嗎?”
沈歲晚點頭:“帶路吧。”
不過她沒想到,這位求救的姑娘要讓她救的人,竟然是季月。
真是冤家路窄。
沈歲晚上前察看季月的傷勢,大片皮膚潰爛,傷口邊緣不斷滲出紅黑色的液體,用來阻止血液流出的黑袍都粘黏在了一起。
“讓我來吧,師姐。”謝霜序蹲下身,拿出了随身準備的藥草,動手揭開和傷口緊緊黏成一體的布料。
“你怎麼一直帶着藥草?”
布料被揭下後,就是敷藥,謝霜序動作并不溫柔,聽到沈歲晚的話,“啊”了一聲,有些不自然:“原本是給師姐以防萬一用的。”
簡單給人包紮好後,謝霜序起身擦了擦手,瞥了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枝枝一眼,道:“他傷得不深,也就兩根骨頭斷開,藥效很快生效,請耐心等待。”
枝枝兩根手指比了比,兩根骨頭裂了,這還能叫傷得不深?!
算了,都是那家夥自找的,她找到人救了人一命已經很好了。
“你們是什麼時候進來的?”沈歲晚微頓,暗中打量從未見過的少女,“而且你認識這個人嗎?”
黑袍、少女,難道是先前咕咕鳥探到的情報中的那個人?
枝枝手指不自覺地攪着衣角,猶豫不決,似乎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
“說吧,我們又不會害了你。”謝霜序擺手,笑得一臉純良。
但那家夥,可就不一定咯。
“請放心說吧,我保證,至少會護送你們一直到出了秘境。”沈歲晚向她承諾。
枝枝默了一秒,聲音很輕:“大概是兩天前,這個入口一開,第一時間我們就進來了。”她瞥了沉睡不醒的人一眼,繼續道,“我不認識他,但他救了我,從那群魔種的手底下。”
她吞了吞喉嚨,最終還是沒将季月将她作為籌碼的事情說出。
沈歲晚了解,注意到她身上的服飾,“你不是淩霄宗的弟子,為何要到此?”似乎是發現語氣有些嚴肅,她補了句,“我并無惡意。”
想到沒有按照約定回家的哥哥,以及自己莫名來的不詳預感。
“是因為哥哥,”枝枝低聲說,手指不安地攪着,“他很久沒有回家了,我很擔心他,所以才上到山上來,結果一進來就被這些怪物發現了,我躲了好久,最後跑到了一片廣闊的廣場上,被他所救。”
竟是如此。
“你的哥哥身形相貌如何?或許我可以幫你找到他。”沈歲晚道。
是真的嗎!
枝枝一瞬間眼神都變得激動了些,似乎意識到自己太過興奮,稍微克制了些道:“哥哥他資質很好,可以被允許下山,每月初五都會回到家裡來見我們。請問你們見到過他嗎,他叫枝衡。”
這個名字!
沈歲晚瞳孔微縮,謝霜序顯然也意識到了什麼,表情嚴肅下來。
這個名字在那些死亡名單中出現過。
枝枝也從兩人的表現中敏銳感知到,事态似乎正在朝着嚴峻駛去。
她的兄長,還活着嗎?
“沒關系的,你們和我說吧,哥哥他是不是已經死了。”枝枝臉上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嗯,枝衡在前幾天走了,兇手之一的人已經被抓到了。”沈歲晚道,注視着對方的眼睛,“而現在,我們正在抓兇手背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