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中,伏魔陣不知被誰開啟,與金光陣一齊将鐘玙鎮壓于底。她的皮膚很快被結界灼傷,但鐘玙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反而露出似妖非妖的笑容。
季明知召出為安劍,飛至伏魔陣上,下面的人本以為他是來幫忙加固陣法,卻不想他的靈氣今天在阻攔他們的靈氣彙入。
“無知小兒,你在幹什麼!”一個老頭朝季明知怒吼道。
他的身後很快出現一道血痕,紀蕪陰笑道:“誰允許你如此說我的道長了?”
但為安劍越是靠近鐘玙,其上的誅魔符的威力也就越大,加劇了她皮膚的潰爛速度。季明知急紅了眼,收回劍想要硬闖。
在他的猛烈攻勢下,伏魔陣出現了裂縫,又一次将他彈開,段韫和塗山衍連忙上前扶住他。
季明知猛然掙脫他們,身上竟然冒出一團團詭異的黑色氣流,瞬間将他吞沒。陣内一直看戲毫無動作的鐘玙瞳孔微縮,眼底浸出冷冽的寒意。
她從身體裡抽出本命劍,緊握這把重劍,丹田下沉,一劍便劃破了伏魔陣,外圍護法的掌門們受其反噬紛紛吐血倒地。
鐘玙閃現在季明知身後,虛虛一抓,将黑氣從他身體裡拎了出來,化為自己的力量。季明知頭一歪,昏迷了過去。鐘玙從背後接住他,用本命随意性地朝他脖頸上比劃兩下,留了道紅痕,道:“再上前一步,他就小命不保了哦。”
地上躺着的一個老者聲音顫顫道:“以一人救蒼生,也算積德納福,大家莫慌,再起封陣就是。”
蕭何生既怕鐘玙失去理智,又怕他們動真格,特意大喊道:“此乃我清鹇派新任掌門,容不得半點閃失!”
鐘玙一路退到紀蕪身邊,她掃了一眼,一一記下衆人的臉,随後将季明知一把扔向蕭何生的方向,道:“各位這份厚禮還真是讓人驚喜萬分呢,既然你們說是我做的,本尊認下就是了。他日再見,定禮尚往來不負君意!”
她的劍氣橫掃過去,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拿起自己的靈寶法器抵抗。鐘玙消失不見,衆人紛紛松一口氣,然而幾秒鐘後,所有靈器竟然都從中間裂開一個缺口,失去靈性。
正一派掌門心疼地看着跟随自己百年的寶劍,轉頭恨恨道:“你們清鹇派私自放走魔女禍世,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蕭何生呸道:“你們算什麼狗東西,當初魔頭紀夷禍世時不曾援手半分,如今倒上趕着來我清鹇派搶人。分明是以為她實力不足好欺負,想掙一份拯救蒼生的好名聲。現在發現自己打不過又想賴在我清鹇派上,無恥之尤!”
無極宗長老長歎一聲道:“各位莫要再内讧了,如今放虎歸山,今後恐怕永無安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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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知醒來的時候,很多人圍着他,環視一周,卻沒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冷冷開口道:“我師妹呢?”
一時間無人答話。
最後還是蕭何生發話道:“鐘玙已經回了魔界。”
季明知立即掀開被子道:“我去找她。”
“她已派紀蕪放話,凡有擅闖魔界者,必踏平他的門派,曝屍十日。”段韫提醒道,他神情凝重,看起來很是忌憚入魔後的鐘玙。
蕭何生也拍着季明知的肩膀道:“我們的小掌門,現在還有件火燒屁股的事等着你去處理。”
季明知沙啞着嗓子,問道:“何事?”
…………
天下各宗派齊聚清鹇派,共同商量應對魔女的對策。清鹇山門一戰看來,鐘玙早就以某種途徑恢複了全部實力,隻是秘而不宣,實在可恨。
于是衆人眼中“搖擺不定”的季明知一進門,一把短劍便橫在他頸前,那個年輕弟子诘難道:“若非季掌門刻意幫她,那魔女又豈會逃脫。”
跟在他身後進來的段韫斥責道:“放肆!誰允許你以下犯上!”
季明知面不改色,淡然地推開那劍,劍鋒太利,那人不住向後收劍,卻見這位初初上任的年輕掌門毫無愧意,反而橫眉冷對道:“當日情形,若非我攔住,你們也在劫難逃。”
情緒激動的少年被身後的老者喚回。老者撚着胡須問道:“巧言善辯的年輕人,你倒是說說,有何劫難?”
季明知冷靜應答:“鐘玙若身死,魔息歸于自然,屆時無數魔身将被重塑,魔族必會擁立新生魔尊。誰能保證新魔尊不會像紀夷一樣野心勃勃?人妖兩族苟且偷生幾十年,又有何意義?既然鐘玙如今是這世間最強大的魔物,趁她還未完全失控,我們尚有一戰的機會。因此,我們不能殺她,隻能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