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動車趕在校門關閉的最後一秒,“嗖”地在郝仁眼前溜了進去。
郝仁一秒反應過來,追着陳星燃大喊:“你給我站住!誰讓你不穿校服還做發型的!扣分!寫檢讨!”
陳星燃全然無視郝仁的叫喊,車子一溜煙開到學校停車棚。
停穩後,鄭茉撫了撫狂跳的心髒。
她有些擔憂,郝仁不會逮着他們不放吧?
陳星燃像是看出她的心思一樣,“放心,郝仁隻會來找我的麻煩。”
“嗯,謝謝你。”鄭茉真誠道。
确實是多虧陳星燃,不然她真的要被罰操場跑圈了。
“陳星燃!你給我站那!”郝仁果然追了上來,氣喘籲籲。
陳星燃催促鄭茉:“快走。”
她迅速低下頭快步遠離,好在郝仁并沒有注意到她。
身後傳來郝仁的訓斥聲,她回頭望去,陳星燃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側着坐在車上,笑着沖郝仁挑釁般地揮手。
鄭茉想一定是因為剛剛太過驚險刺激的緣故,現在的心跳才會如此失常。
第一節課間,薛甯“騰”地從座位站起來,桌椅劃過瓷磚地闆,發出刺耳的響聲。
她抱着手機沖向鄭茉,一副驚掉下巴的樣子:“茉茉!你,你早上坐陳星燃的車來的?”
鄭茉擰眉,“你怎麼知道?”
薛甯一巴掌将手機拍在桌面,“還我怎麼知道,你看看貼吧吧,都快炸了!”
鄭茉拿起手機翻看,清秀的眉毛皺得越來越緊,“這純屬造謠。”
話音落,班上某處傳來一聲清亮的譏諷:“她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還以為她是什麼清純乖乖女呢,上次接受别人的蛋糕,這次就坐上車後座了。”
“下一步指不定會發展成什麼樣呢。”
......
那些話不堪入耳,沒等鄭茉發火,薛甯抄起桌上一本書就砸了過去。
“我看誰嘴癢,我介意幫她解解癢。”
被砸中的女生顧琳捂着胳膊,猛地站起身罵道:“薛甯,你是不是有病!”
薛甯一叉腰,蠻不講理的模樣:“對啊,我有病你才知道啊,我有心髒病,你有能耐打我啊。”
薛甯剛入學的時候用心髒病逃過了軍訓,後來她告訴鄭茉其實她根本沒病。
是她請家裡人開的假病例。
鄭茉拉住薛甯,示意她不要再和她們計較。
“薛甯,你别仗勢欺人,你有心髒病别人不敢碰你,但你打人就是不對!”顧琳的小姐妹開始幫腔。
“就是啊,薛甯,又沒說你,你起個什麼勁兒啊。”
薛甯平時雖然看起來傻呵呵的,就知道吃,但她也不是個怕事的人。
她往桌子邊一靠,擡腳蹬在對面的桌沿上,眼睛一橫:“是沒說我,但是說我朋友也不行。”
“别人小姑娘沒招你沒惹你的,憑什麼造謠她?”
顧琳不屑一笑:“造謠?照片為證,怎麼就造謠了?”
“做得出來,還怕人說了。”
“假如你們通過一張照片和别人憑空捏造的隻言片語就斷定我和陳星燃有什麼,那你們還真是蠢上加蠢。”
鄭茉巍然不動地坐在座位上,悠悠翻着書。
“你說誰蠢呢?你不坐在别人車上,誰會說你?”顧琳氣急敗壞。
鄭茉反問:“我覺得很奇怪,同為女生,一張照片裡明明有兩個人,為什麼你們隻将指責和非議放在女生身上?”
“不過我也沒有說讓你們指責陳星燃的意思,他讓我坐他的車,是他出于同學間互幫互助的愛心,而我選擇坐他的車也是不想遲到,我們兩個都沒有做錯。”
“而你們因為對他的崇拜,和對我的嫉妒蒙蔽雙眼,失去了分辨是非的能力,捏造事實,污蔑他人,這才是最可悲的。”
“你!”顧琳噎住。
“說得好!”一陣突兀的掌聲在後門響起。
鄭茉回眸,就對上了陳星燃贊許的目光。
少年神情散漫,眼神卻格外專注和真摯。
鄭茉的心跳再次錯亂。
她都懷疑是經過早上那一遭過後,自己也被吓出了心髒病。
陳星燃的出現,讓教室再次躁動起來。
“今天算是見識了,學霸連發起火來都像是參加辯論賽一樣,雖然不可怕,但勝在嘴毒啊。”
“是啊,果然學習好的人講話邏輯都更清楚一些,要是我才不跟她廢話那麼多,直接上去打起來了。”
“不過話說,現在這什麼情況,她和陳星燃真有點什麼?”
“要我看,很明顯是陳星燃在追鄭茉。”
“不是吧?!”
薛甯看熱鬧不嫌事大,沖着顧琳她們說:“這下好了,你們男神來了,你親自問他怎麼回事吧。”
鄭茉趁機脫身,尴尬坐下繼續做題,腦袋裡卻亂成一團。
怎麼就這麼巧,剛好被陳星燃路過撞見。
“我沒什麼好說的,謠言終究是謠言,我隻希望你們不要給别人帶去困擾,有什麼事沖我來。”
陳星燃撂下這句話就走了。
薛甯扯着鄭茉胳膊搖晃;“啊啊啊,好中二,但是好帥啊。”
鄭茉汗顔。
周四下午有一次小考。
老師坐在講台前,在窸窸窣窣的寫字聲和翻卷子聲中昏昏欲睡。
春天是這樣的,太容易令人發困。
鄭茉坐在靠窗邊的位置,腰背挺的筆直,她思考問題的時候會習慣性地咬指甲。
以至于她兩個大拇指的指甲,模樣都有些不堪入目。
與其他幾根手指蔥白纖細,對比鮮明。
做到倒數第二道大題時,周圍光線變暗許多,玻璃窗發出“噼裡啪啦”地悶響。
又下雨了,雨點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