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眼裝睡的李商玄隻覺得無語，這個漾晴，真是越來越膽大包天了。

他雖然沒睜開眼睛，但也能猜得到。

她笑夠了，又起來盯着他的臉看。

李商玄很想現在就睜開眼，好好收拾她一次，最好是親得她直接哭出來。

後路他都想好了，就說他是病糊塗了，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記得，

這樣也不會傷到他的面子。

但他是真的生病了，萬一要是把病氣過給了她那可怎麼辦？

他還在猶豫不決，唇上忽然就印上了柔軟的物什。

還沒辨認出來這是什麼，濕潤的舌尖沿着唇瓣的弧度舔了舔。

他立馬懂了這是什麼，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驚走了身上停留的蝴蝶。

這個吻持續的時間并不長，漾晴親完之後，立刻皺眉呸呸了幾聲，埋怨道，“還真喝藥了，苦死了。”

李商玄連笑都忘記了，他整個人像是被柔軟的雲包裹住。

所以，漾晴還是喜歡他的，她就是嘴硬而已，根本就不是對他一點情意也沒有。

如果真的像她所說那樣，她很讨厭他，一切都是他逼她的，他現在可是在裝睡，她沒必要親他。

想通了這件事，李商玄暢快起來，心裡像是吃了蜜。

大約是自己以前真的太過分了，就算是兩情相悅，沒有成親，到底也不算是光明正大，是他沒有考慮她的處境。

世俗對待男子和女子，總是有兩套标準的。

漾晴看着自己的“傑作”，很是得意，連他那張臉因為小貓胡子都變得可愛起來。

反正他睡得這樣熟，不作弄都浪費，她伸出手，捏住他的鼻子，做了個鬼臉，又吃吃笑起來。

要是李商玄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躺着的人心中很無語，她玩得不亦樂乎，一會兒按住他的鼻子，一會兒扯他的臉，絲毫不顧忌他還是個病患。

真是沒心沒肺。

也就是這樣沒心沒肺，傷人的話才會脫口而出。

他又不忿起來，她未免也太過分，明明是兩廂情願，她卻那樣說，害他惴惴不安好久，一直在懷疑她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

不行，這次還是得給她點顔色看看，他若是低頭，她恐怕每次都是這樣，一不如她的意，什麼話都要往外說，全然不顧後果。

今天不算，是因為盛甯，等到她主動來找他，低頭說自己想他了，這件事才算完。

*****

漾晴回家之後，二夫人已經在等着她盤問，三言兩語敷衍過去，忙迫不及拎着裙擺，往溶月那裡跑。

溶月瞧她這興奮樣子，很是納悶，“就因為今日去了東宮，這樣高興？”

溶月和濋英不一樣，她是個清高的小古闆，一舉一動恪守禮儀，基本上不開玩笑，更不愛打趣人。

她說這話就是真的詢問，漾晴沒有真的羞惱，哼哼道：“才不是你，我才不會這樣沒骨氣。我來是要跟姐姐你說，在東宮時，我遇到了司嘉慕。”

溶月臉色未變，眼神卻沉下來，抿抿唇，心中不悅，“哦？是嗎，他跟你說了什麼，你會這樣高興？”

漾晴沒賣關子，如實叙述了一遍，還沒說話，笑呵呵問道，“如何，這對于姐姐來說，算不算是好消息呢？”

溶月微微一笑：“的确算是。”

她放下書中書卷，站起身來，堆疊的裙子如流水一旁漾了一下。

“我的确也該跟這位司長公子好好談談了，從前我與他并無什麼交集，他也十分看不上我，不知怎麼的，就突然轉變了心意，我總覺得這事不簡單。”

漾晴笑道：“這有什麼不簡單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像是三姐姐這樣有才有貌的美人，他司嘉慕再怎麼名滿天下，不過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喜歡姐姐，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

溶月搖頭道：“怎麼會正常？要我看來，這世間情愛，最多是日久生情，再就是一見鐘情。我與他并無日久，也沒有一見鐘情。”

漾晴問道：“可要這麼說，三姐姐你原來還想着要嫁他呢，不也是一沒日久生情，二沒一見鐘情嗎？”

溶月道：“我隻是想要嫁他，又不是心悅他。他這個人不怎麼樣，才學家世都是一等一的，也算是和我相配。”

她幽幽歎一口長氣，感慨道：“我又不能不嫁人，既然要嫁，自然是不能選那些歪瓜裂棗、碌碌庸庸之人。你也知道的，我一向心高氣傲，這種人生大事，當然要挑一個最好的，要不然往後餘生，我豈不是要以淚洗面了？”

漾晴不理解，但她還是點點頭表示自己清楚了。

如果她不得不選，她倒是情願嫁個沒那麼有出息的，畢竟才高之人，畢竟膽大，要是對方在朝堂上萬一出個好歹，她可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

溶月忽然又開口問道：“你這麼高興，恐怕不隻是因為我的事情吧?”

“是不是和人家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