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晴立馬反駁道:“三姐姐你說什麼呢?都說了是為你高興,和别的不相幹的人都沒有關系。”
溶月又極清淺地笑了一下:“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怎麼就成了不相幹的人。我倒還好,姓司的再高貴,也沒有草菅人命的道理,你要嫁的,可是皇家。你們就算有青梅竹馬的情誼,但你還是要吃虧的,萬一真惹惱了他,那可如何是好?”
這話要是二夫人說,漾晴隻會覺得煩躁。
可說話的是溶月,溶月雖然愛讀書,但不喜歡賣弄大道理,很少和别人說這些事。
漾晴心裡知道她們都是為自己好,但還是挺不高興,憑什麼都是人,他脾氣不好就要哄着供着?
手裡擺弄着衣角,無奈道:“我才不想嫁他,他最近脾氣越來越壞了。現在都這樣,等以後那還得了?”
溶月将她的動作和表情都收入眼底,心中已經明白大半,仍然是微笑問道:“我也覺得奇怪,你們總是這樣,一會兒好一會兒壞的。你又從來沒和别人說過,你們究竟是為何生氣。趁着今日,不如說給我聽聽?”
漾晴臉紅起來,能因為什麼生氣?當然是因為他這個色胚每次一見面就是要動手動腳,讨厭死了。
這個絕對是不能對溶月說的。
她想了一會兒,控訴道:“姐姐你是不知道,他多麼氣人……”
頓住想了一下,“就好比之前在皇後娘娘宮裡,莘姑娘養的小狗在遊泳,他看見了,非說我遊水也是這個樣子的,真是氣死我了。”
這件事不是她編造出來的,她的生氣也不是裝的。
這一世,她隻在他面前下過一次水,就是遇難那次。
當時她那麼害怕,即便事情已經過了這麼久,還是心有餘悸,結果他居然說她遊水的姿勢像狗刨!
莘琬莠養的那隻名叫小白的狗,個子不高,才不過到人小腿,雖然聰明,但和墩子一樣沒什麼區别,平日裡就有幾分呆相。一進了水,更是又傻又呆。
漾晴怎麼也想不出來,自己到底有哪兒跟這隻狗相像。
這個可惡的李商玄,才是狗嘴裡吐不出來一句好聽的話。
溶月聽了,也不由笑出來,“原來如此,那的确是他的過錯,你生氣也是難以避免的。”
漾晴聽到溶月站在她這邊,這才滿意,哼道:“我早就說過,是你們偏偏不信。對了,姐姐你打算和司嘉慕約到何時相見?”
溶月略一思索:“我在家裡,反正也并無事情可做,自然是時時都有空的。要我來看,自然是越快越好,這事了結,也省的母親整日在我耳邊絮絮叨叨,實在是令人頭痛。”
溶月和司嘉慕的相見就定在三日後,地點是城郊的千月山。
這山雖不夠高,但水坑水潭不計其數,每到夜晚的時候,每個水潭裡面就有一個月亮,千月山由此得名。
千月山上的月老廟據說很是靈驗,一年四季煙火不到,凡是家中有未婚子女的,總要一年去個一兩回。
漾晴也去過幾次,月老廟靈不靈驗她不知曉,風景的确是不錯。
溶月邀家中的姊妹們一起去,除了體弱多病的滟雲,濋英和漣棠都來了,漾晴也欣然應約。
春日本就應該多出來遊玩,等到夏天,天氣熱得厲害,便沒人願意出來了。
下了馬車,待到千月山,整座山已經幾乎全綠了,山下有早開的紅豔豔的花。
更讓漾晴感到驚喜的是,居然在山腳和徐翩然不期而遇。
細細算起來,她已經許久沒見過她了。
這段日子,無論什麼大場合,她也總是不出現。
漾晴去下帖子,還是直接去徐國公府登門拜訪,都是以“二小姐身體不好,需要靜養”被請了出來。
漾晴都要擔心,該不會是徐翩然真得了什麼了不得的病吧?
好友雖然一向健壯,但急病也說不準。
幸好這次見到徐翩然,她被層層疊疊的丫鬟婆子包圍着,後邊兒還跟着一圈兒侍衛。
這架勢,皇子龍孫出巡也不過如此。
漾晴暗暗納罕,又覺得有幾分可笑,遙遙喊她的名字,又伸出手臂招手。
徐翩然也看到了,熱情回應了她,“阿熏,真是巧了,你居然也在這裡!”
身邊的徐夫人皺了下眉頭,低聲呵斥一聲,“翩然,在外邊兒大呼小叫的,成什麼體統!”
徐翩然現在沒有頂嘴的心思,迫切道:“娘,我都好久沒見過漾晴了,你就讓我去跟她說幾句話吧!”
徐夫人遲疑片刻,看了看女兒,又看了看不遠處的池漾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