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芙也止不住流淚:“阿娘為什麼要這麼說?芙芙明明說了,不想讓阿娘走。阿娘和爹爹,哪個沒了都不行。”
二夫人擔心女兒情緒大起大落出問題,在一旁緊張得不行。
滟雲抽泣道:“你一口一個爹爹,我早就知道你與他更好。我問你,你爹爹這般好,人言可畏的道理沒教過你嗎?我若是不回來,豈不是要被口水淹死?”
芙芙:“爹爹知道娘親心裡不好受,所以才同意和離,如果我跟你娘親回來了,你們豈不是真的要分開了?娘親,現在爹爹都将事情解決好了,讨厭的幾個叔叔都被收拾了。娘親之前總說邊關不好,我以前不知道為什麼,來了京城才知道原因。這裡的确比邊關好多了,爹爹說江南風光更好,我們一家也不回邊關,就去江南好不好?”
滟雲垂淚不語。
芙芙年紀雖小,說話卻有條有理,頭頭是道。
二夫人見了,心中也稱奇。
她雖然有五個女兒,親生的有四個,但時間太長,小孩是什麼樣的,她早就忘了。
女兒還小時,也不用她操心,反正家裡丫鬟婆子圍着,好吃好喝伺候着,根本出不了差錯。
隻能拿幾日前見過的某位官員的千金作對比,都是一樣的年齡,那千金還是隻知道吃吃睡睡,連叫人都叫不順當。
她的外孫女兒,好芙芙,居然能講出這麼一長串話了,現在還知道用小手拿着手絹去給滟雲擦眼淚,輕聲軟語地安慰。
二夫人還記得滟雲小時候是什麼模樣,因為生病,老是哭個不停,除了哭聲,就沒有其她的印象了。
其餘三個,連嚎啕大哭的特點都沒有,就更記不住了。
但二夫人覺得,芙芙這樣聰明,一定是像自己,很有些與有榮焉之感。
父憑子貴,對待魏蘊也不那麼嫌惡了。
幾人正哭的哭,說話的說話,池二爺還是急得團團轉,想插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二夫人一向強勢,滟雲又一向體弱多病,現在這裡還有個小的,他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來,自己該說什麼,隻能長籲短歎,繼續急得團團轉。
還是二夫人先反應過來,“溶月今日不在家,去把漾晴和漣棠叫過來,姨甥也該見見面才是。”
女使應是出去,才剛掀開簾子,就迎面撞上跑得火急火燎的小丫頭,壓低聲音訓斥道:“毛手毛腳的,像什麼樣子?”
撞着她也就算了,要是迎面撞上的是哪個主子,可得扣她半個月月錢。
小丫頭卻沒有心思聽她的話,一頭紮進了屋内,大喊道,“二爺,夫人,不好啦,前頭姓許的又來了,正好和二姑爺撞上了。四姑娘讓奴婢趕緊來喊人過去。”
二夫人忙站起來,眉頭一皺,抓住了重點,“四姑娘?這個死丫頭,真是一點兒不給我省心,怎麼哪哪都有她!”
一邊也顧不得儀态,扯着發愣的池二爺就要往外走,還不忘回頭囑咐滟雲:“你帶着芙芙,就在這兒待着,别去露面,一切有娘和你爹在呢。”
滟雲抿抿唇,看着父母出了房門,沒出聲應和,懷裡的芙芙擡起頭,滿臉天真問她:“外祖母說的姓許的,是不是就是原來那個姓許的?”
滟雲沒回答。
芙芙抱怨道:“這個人也真是可惡,在家裡時纏着娘不放,害我們一家分離就算了,居然還要跟到京城來,芙芙讨厭死他了。”
她擡頭,獨屬于小孩子的可愛大眼睛撲閃撲閃着,看起來像是森林裡純良的小鹿,“那個人那麼粗魯,該不會要對爹爹動手吧?路上爹爹生了病的,現在還在咳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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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晴也不好說,自己是希望這兩人打起來呢,還是老實一點呢。
她當然是很樂意看打架的,看這裡是她家,若是這兩個人打起來,肯定會給家裡添麻煩。
事實上她是怎麼想的,也并沒有什麼作用,許盛和魏蘊,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許盛脾氣火爆,一言不合就真的動起手來,漾晴立馬拉着看呆了的濋英往旁邊躲,有仆人想去将兩人拉開,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雞飛狗跳,塵土飛揚。
漾晴目不轉睛地盯着,兩人差距太明顯,就她這個外行人都能明顯看出。
魏蘊顯然不是許盛的對手,簡直就是被許盛按着揍。
許盛下手毫不含糊,拳頭直往魏蘊臉上招呼,才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前二姐夫那張俊俏的小白臉,就變得青青紫紫起來,再也沒有半點翩然風采。
漾晴這下是真着急了,正好有身強力壯的護院趕過來,她忙指揮人趕緊把這兩人拉開。
魏蘊畢竟和滟雲有魏盼芙這個女兒,就算最後不再是二姐夫,也還是魏盼芙的父親。
要是真毀了容,可是連仕途都毀了,這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