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還有另一個無法說出口的原因,才是池佩控制欲的真正來由。
兩人相談甚歡,臨走前,朱绮白還邀請他有時間來看美院的畫展。池清宥踩着漫漫夜幕回到學校,宿舍裡開着燈,卻沒有人,不知道姜钰去哪兒了。
他換下衣服去衛生間洗澡,擦着頭發出來才看見姜钰。
姜钰感官十分敏銳,幾乎在他推門出來的那一瞬間,同時放下了手機,徑直朝他走來:“你回來了?老師怎麼說,他滿意嗎?”
池清宥随手把毛巾搭在椅背上,拿着洗過的衣服挂在陽台上:“嗯,他說不錯。你剛才去哪兒了?”
“我就知道,他肯定覺得你畫得好,”姜钰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誇完才說,“我正要跟你說,明天是陳楚年的生日,他們買了蛋糕,等會兒一起在宿舍吃,你跟我一起去吧。”
“陳楚年的生日?”
池清宥驚訝地轉身,拖鞋底一滑,他緊急抓住姜钰的袖子,光腳踩在了姜钰的鞋面上。幸好姜钰沒亂動,及時攬住了他的腰,這才沒連累陽台上的東西倒塌。
運動鞋粗糙的鞋帶紮得池清宥腳心發癢,他尴尬地用腳尖勾過拖鞋穿上,摸摸鼻子道:“不好意思,沒站穩。我就是想說,我沒準備禮物。”
姜钰穿着校服褲子,藍黑色,襯得池清宥的腳白得反光。他心不在焉地看着那隻腳,說:“沒事啊,不用給他帶禮物,蛋糕就是大家一起買的,去玩兒就行。”
“真的什麼都不用準備,我就想和你一起去。”
池清宥對上那雙自帶委屈情緒的狗狗眼,心中明白姜钰又在撒嬌裝可憐,可他偏偏就吃這一套,根本說不出個不字,敗下陣來:“去,還有誰去?”
“就他們宿舍那幾個,還有體委。”
姜钰幫他拿出盆裡的最後一件T恤挂在晾衣杆上,兩手擒着池清宥的肩推他出陽台。
池清宥松了勁兒,邊走邊回頭問:“現在就去?幾點了?”
“十點了。”姜钰掏出手機道。
池清宥拍開他的手,掉頭坐下:“你們不是卡12點嗎,這麼早過去幹嘛?你作業寫完了?”
......并沒有寫完的姜钰無可反駁。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姜钰坐立難安,眼睛還看着卷子上的不等式,腦子早就飛了。他餘光瞟到對面的池清宥,半濕的劉海直挺挺地垂着,擋住了半隻眼,做題的時候沒什麼表情,思考的時候習慣咬着食指指節。他偷看的這五分鐘,他就翻過了一頁選擇題。
姜钰一激靈,甩甩頭回神繼續研究不等式去了。
十一點的鬧鐘一響,他立刻扔開筆,繞到池清宥背後,胳膊搭在肩上,圈着脖子催促:“走吧走吧,作業明天再寫。”
“知道了知道了,放手,熱。”
也不知道姜钰到底是什麼做的,十一月還渾身冒熱氣,池清宥艱難地扒開他的手,被拉走前還強迫症發作,整理了一番桌面。
附中宿舍的隔音做得不錯,樓道裡什麼噪音都聽不到,隻是敲開305的門,裡面的人聲分貝簡直能掀翻天。
他們把桌子都挪開,隻留了兩張桌子擺在正中間,放着蛋糕和其他的零食。人不算很多,還是以305的住戶為主,不過宿舍空間告急,将近十個人在裡面還是有點擁擠了。
池清宥對環境并沒有什麼要指摘的,隻是對意想不到的外來客産生了些許疑惑:“齊時宴?”
齊時宴跟陳楚年又有什麼關系?他旁邊還坐着林川,所以是跟着林川來的?齊時宴本人在這陌生環境裡并無半點不适應,注意到池清宥,笑着過來打招呼。
姜钰看起來也很意外,他皺眉大步走過去,一把提起林川脅迫到陽台上。
姜钰先發制人:“我同意你來湊熱鬧,什麼時候同意讓那誰也來了?”
“啊?就那什麼,他正好聽見了,說想來,就一起來了呗,”林川眼神飄忽,裝傻充愣,“再說,你也沒說不能帶别人,我就帶一個。”
姜钰煩躁道:“你倆連體嬰啊,幹什麼都一起,上廁所也得互相望風是不是?”
林川:“望風倒不至于,又不是在野外。”
“有病?”
“哎行了,我們絕對不給你們添麻煩,”林川貧完,還順毛安撫兩句,“再說了,你倆不是沒見過幾次嗎,你老不待見他幹嘛。就一個外号至于嗎,他又不是什麼壞人,人成績可好了。”
不提成績還行,一提成績姜钰就心梗。整天拿那個數學競賽來騷擾池清宥,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他皺着臉,酸溜溜地說:“成績那麼好,那他天天煩我舍友幹什麼,一天發八百條消息。我就是看他不順眼。”
正準備以同學情感化姜钰的林川:“......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