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助會已經不會開放了，至少這幾個月都不會，聽倫諾克斯女士說，等過幾周警察确認完現場沒有遺留下其他東西，會有社區服務中心的人來打掃衛生，然後這棟建築會被租出。

據說有個藝術家看到了這個建築覺得很符合自己的品味，不管這裡面有沒有發生過兇案都要将這個建築租下來當藝術館。

我沒辦法在布魯德海文停留太久，所以想要找到特裡·錢德勒藏起來的那本記賬簿隻有這幾天。稍微晚些時候我來到了互助會門口。我刻意等到了所有人都下班的晚上才來。

以布魯德海文警察的辦事态度，他們或許已經把特裡·錢德勒當做的了真正的兇手，對現場證據的收集也早就在白天做完了，所以晚上這裡幾乎沒有人會回來。

确認過四周沒有監視，也沒有人站崗執勤後，我挑開門口警戒線走進大廳，昨天熱鬧的場面還曆曆在目，大廳裡彌漫着一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顯然還沒有人來清理，為了防止暴露我沒有開燈，隻是拿着之前在便利店買來的手電筒打光。

大廳還保持着我昨天離開時的樣子，隻不過不少東西都被用帶數字的小牌子标号，有的甚至已經被挪走了。我繞開大廳先前我們舉行互助會的地方，繞到沙發後時還能看到沒來得及收拾的幸運餅幹的罐子。

這些我全都繞過了，我要找的東西不在這裡。

我找到了先前倫諾克斯女士讓我幫忙的地方，那個發生命案的公共廚房。屍體和兇器都已經被警方帶走，留下的隻有地上完全幹涸、沒人清洗的血迹和被搬空的廚房——這裡面的所有東西都被作為第一案發地的證物收走了。

哪怕隻是站在廚房門口，我都可以聞到那股難聞的腥味，這個味道我很早以前就聞過，在幾年前，我媽離開我的那天晚上，家裡的地闆上、沙發上、還有我的指間都殘留着這股讓人作嘔的鐵鏽味。

血腥味讓我有些幌神，不過這些并不是我要找到的。如果按照特裡·錢德勒的說法，在他進入廚房之前，雷迪亞女士就已經死了，那麼一切的源頭應該是從書房開始的。

書房門口原本上鎖的門已經被打開了，警察估計也想到了要搜查書房尋找證據，所以早就解開了書房的電子門鎖，這倒是便宜了我。我從挎包裡拿出一雙黑色皮質手套穿上，以免留下對我不利的指紋。

書房的窗戶和之前一樣，依舊寬敞透亮的展示屋後的花園，很難讓人想象這裡面可以藏什麼東西，就像大多數人的定時思維那樣，這樣毫無隐私的房間，做點什麼事情都會被發現，但就是在這種房間或許會藏着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東西。

我蹲下身将手電筒的光掃過地闆每一個角落，錢德勒是個很懂得享受的家夥，這間書房的地闆都是用細長短小的絨毛地毯鋪上的。沒有一處地方看着像有開口的位置。我又蹲下來，走到房間的角落，手指貼着邊緣朝外扣動，但很可惜這個地毯經過了特殊加工，黑白相間的地毯牢牢地黏在地闆上，黏合的邊緣痕迹有點發黃，還落滿了灰，看起來是裝修初期就這麼制作了。

顯然地闆沒什麼秘密可供我發掘了。我歎了口氣，将手從地闆上挪開，站起身準備查看一下書房裡的書櫃。擡起頭正對上一張帶着面具的臉。

“需要幫忙嗎？”男人半蹲在書桌上，與他相對的，我這麼近距離見到人時條件反射性的向後退了半步，沒有站穩坐到了地毯上。

你為什麼在這裡？手電的光照上他的臉，面前的男人卻完全沒有被強光照射的反應，隻是體态輕盈的從書桌上翻了下來。

你跟蹤我多久了，夜翼？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不是驚慌的時候，我需要找到那本賬本，我需要特裡·錢德勒的清白——但我不能保證面前這個男人和我是一個想法。

“從你鬼鬼祟祟的走進來開始。”他伸出一根手指在我面前搖了搖，讓我的視線和手電筒的燈順着他的手指看去，天花闆上，在靠近書櫥的隐秘位置，藏着一個漆黑的小點，大概隻有指甲蓋那麼寬，如果在黑暗裡或者不擡頭仔細去尋找根本找不到。

那是什麼。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