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一個喜歡心理學的家夥，讓你把自己最貴重的東西藏起來，你會藏在哪裡？

對我提出的問題，夜翼隻是思考了一會就回答了。

“我藏在最顯眼的地方，讓它盡量融入日常生活裡。”

我點了點頭，手電筒在周圍環繞着掃過一圈，腦内回想起自己第一次進入這個書房時都看到了什麼。

“所以，特裡·錢德勒藏了什麼？”夜翼看着我一副要把這裡翻過來找的模樣，終于還是忍不住質問道。

賬本。我回道。我最終還是把這個秘密告訴他了。錢德勒有兩個賬本。

“ 你是說他在做假賬。”夜翼馬上就猜到我在說什麼了，“有人為了得到那個賬簿想要陷害他？”

不光是陷害，他們會要了他的命的。我回憶着第一次進來時的狀态，半靠在房門處，回想自己搬着書放在地上時都看到了什麼，就像是某種找不同的遊戲，我需要回憶起24個小時之前這裡微妙的變動。

“有人想殺錢德勒，而你知道是誰。”夜翼的聲音聽起來嚴肅多了，雖然他沒上來打斷我的回憶，但還是很認真的追問道：“告訴我是誰。”

你應該認識。

腦海中我的記憶回到了我放完書後的場景，看着錢德勒将書放上書櫃，然後一本一本的擺好，我回憶着那些書的順序一本一本的對比。但眼前的這些書就和我當時看到的一樣，沒有任何變動過的地方。

黑面具。

我說完後便沉默着等待夜翼的回應，接着回憶記憶中所有有用的信息，卻發現夜翼竟然也跟着沉默了。

怎麼了？我問，你作為哥譚人對他應該不算陌生吧。

“沒事，隻是感覺事情終于有些眉目了。”夜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我在查的一起走私案和黑面具有關，我猜我知道你要找的賬簿是誰的了。”

我猜你想說，錢德勒手上有黑面具的賬簿？我合理推測，夜翼迎合着點了點頭。所以黑面具才會這麼想殺他，但我不明白，為什麼死的是雷迪亞？

“這就是我們要查的事情了。”夜翼笑着靠在旁邊的書櫃上訊問我。“怎麼樣，大偵探，你找到什麼線索了嗎？”

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卻突然瞄到了他靠上書櫃時身後的那本藝術圖畫。

“怎麼了？”察覺到我的視線，他轉過頭去，看到了自己身後的藝術圖冊，封面是法國畫家古斯塔夫·庫爾貝的油畫——《絕望的男人》。

這本書之前應該是擺在正中間的。我回想起記憶裡它應該在的位置，走上前去，手臂從夜翼的耳畔穿過，從他身後拿走那本書。

在昏暗的手電筒的燈光照射下，這本圖畫書外表看上去有些年份了，似乎是很早以前的印刷冊，紙頁都泛黃了，但封皮的内頁還很新，似乎是新換上去的。

我将圖冊擺上書桌，手電筒叼在嘴裡，雙手扶住封皮緩緩地打開它。

裡面的内容是一本再普通不過的藝術評鑒圖冊，但直覺告訴我，特裡·錢德勒不會放一本舊成這樣的書擺在最中心的位置。

“看看封皮後面。”夜翼出聲提醒我道，他似乎對這方面很有研究，“封皮有被反複沾過的痕迹。”

我将書反着翻過來看，果然看到了封皮上一些用白色黏膠固定的痕迹，這些痕迹似乎是純手工非常精細的貼上的，乍一看根本無法看出被粘黏的痕迹。

我和夜翼對視一眼，我猜他想的和我一樣，然後我擡手将上面白色的黏膠撕下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