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敏把魏淇勸走了,轉身訓了朱純幾句:“他有什麼算盤是他的事,你這樣當着他的面說出來,你讓人家臉上如何過得去。你自己也知道,他還是堂堂的親王世子,他上門求娶,還是我們家高攀。成與不成的,也不用你一個十幾歲的姑娘家貼着臉給他難堪。”
朱純冷靜下來也知道自己剛剛是急躁了,端正跪下伸出雙手說:“是純兒沖動了,願領家法。”
朱緯在一旁求情說:“祖母别生氣,表妹也是為家中着想,為大姐姐着急,别罰她了。要罰罰我,是我沒攔着純兒,我應該死死拉着并且捂好她的嘴。”
魏敏沒繃住笑了出來,又看着朱純受手上的繭子,握着她的雙手将她拉起來,訓話變為心疼:“這才一年,原先白嫩的小手握着菜刀鍋鏟也長繭子了。”又轉頭吩咐人拿潤玉膏來。
朱純一看這樣就知道自己不會被罰了,朝朱緯眨眨眼,又對魏敏說:“外祖母不必擔心,閣裡有潤手的藥膏子,這才隻結了一點薄繭,不礙事。”
朱純此次是探親,因為朱缃和朱絨之前為了接魏令已經順道探親,就沒有一起回來。朱緯是随着馬隊剛剛結束一趟遠行剛回到。
當晚,等大家回家,又開席吃了團圓飯,席上自然說了今日魏淇上門一事。
聽了之後,朱欽幾個皺眉相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當時以為朱錦帶着女兒躲過一遭,怎麼世子突然直接上門了。幾個小輩也不好越在長輩前頭說什麼。
散席後,朱紹帶着他久未歸家的弟弟妹妹坐在了數月前跟他哥哥姐姐們夜談的小涼亭。
秋風習習,三人今夜的話都在魏淇身上。
朱紹先開口問:“你們說這事英王府上知道嗎?”
朱緯想着今日的情狀說:“我覺得不知道,是世子擅自做主的可能性更大,若是家中知道,那也該是英王上門,或者求宮裡指婚再請祖母進宮問過意見。世子今日過于緊張拘束,不像由家中撐腰的樣子。”
“這英王府怎麼就跟盯上咱們家似的。”朱紹又将朱錦和離的緣由和英王意圖招朱維為婿的事情轉述給他倆。
“我娘親和爹爹和離的事,我聽姐姐說過。大哥哥的事……這些都是英王爺夫婦動的心思,今日這世子是什麼情況?”朱純憑欄看天,百思不得其解。
朱緯經過上次被罰,在家全聽兩個哥哥的,就問朱紹:“那大哥哥是什麼意思?”
“大哥哥說,大長公主府和定國公府從前、現在乃至以後都不是靠聯姻而屹立不倒的。”
一聽到這話,朱緯和朱純相看一眼,到底是年齡小些、還是貪玩的時候,還在消化這句話的含義。
不過話說回來,朱紹和朱緯雙生兒同齡,但是朱紹去了骁騎營快一年了,見識曆練大有長進。
朱紹接着說:“而且大哥揣度,聖上并不樂意我們家再和世家豪門聯姻。”
朱純和朱緯繼續消化不語……
朱紹看着弟弟妹妹,想起大哥臨行前的叮囑:“若是三弟和純兒回來了,你就是家中的哥哥了,你要看護好他們,有些事也該說給他們聽聽。”
晚飯後,朱紹已經飛鴿傳書将今日世子意圖求親之事告知朱維和朱絨,朱缃随明家走镖去了,傳消息隻能靠朱絨了。
“總之,你們放心,祖父祖母、父母還有大哥哥大姐姐都沒想過拿我們的終身大事做籌碼,咱們隻需過好自己的日子。”
朱純和朱緯一臉“二哥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都聽你的”。
第二天,朱錦帶朱純應召入宮,将魏令托她捎回來的家書呈給魏寅和慕蘭卿。
在進宮的馬車上,朱純忍不住問朱錦:“娘,昨日英王世子上門之事?”
“你隻當不知道,這事什麼影兒都沒有,若有人問起你,你就說回府時也沒碰上。”
朱純耷拉着眉眼,朱錦看着小女兒這樣就知道她昨夜就沒睡好,伸手摸摸她的臉頰說:“純兒在擔憂什麼?”
“我聽二哥說了,聖上并不希望我們家與豪門世家聯姻…”
朱錦聽了一愣,她能想到朱維幾個大孩子會想到這一層,沒想到朱紹也沒瞞着她。
“純兒,你記住,我們家的婚事不用考慮任何人的希望。”
朱純聽後,神色凝重,開始沉思,就這麼一路沉思到了慕蘭卿宮裡。
“好久不見純兒了,出去曆練學習了就是不一樣,真像個大姑娘了。”慕蘭卿忍不住感慨道。
朱純禮數周到地奉上魏令的家書,厚厚一沓,還表明了給誰的。慕蘭卿拿在手裡分揀着,不禁搖頭苦笑,這孩子還真是……
又細細問了魏令在臨雲閣的情況,朱純說一切都好,由聞大家親自教習,一開始是有些想家,抱着朱絨哭了好幾天,但慢慢的就習慣了也喜歡了,和閣裡師姐妹都相處得很好,慕蘭卿心中妥帖了不少。
不久,小容妃宮裡來人請朱純得空了留點時間過去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