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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山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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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敬邦暴死在水中的事很快傳得人盡皆知。把他從橋底下拉出來後,二夫人才姗姗來遲。聽婢女說她是在屋裡哭得暈了。段敬邦的屍身被送到祠堂,暫且保管。大夫來看過,卻隻搖搖頭,說已經救不回來了。

五少爺死在凜冬的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夜晚。沒人知道他為什麼會在這裡,又突然于此死去。段盛堯受不了這個消息,報了官,堅稱是有人害了他的兒子。府衙不敢怠慢,派了好幾個仵作來,探查了幾回段敬邦的屍身,卻也隻能說,五少爺不是落水而亡,而是在經過此橋時突然犯了急病。大頭朝下掉入水中,卻恰逢橋梁年久失修,轟然倒塌,便再也爬不出來。

二夫人先前哭得暈厥,醒來後又掙脫了侍女,哭哭啼啼地跑來,伏在段敬邦的屍身上哭個不停。曲大夫人站在段盛堯身邊,看着母子二人,未曾開口說話,隻神色流露出些許不忍。楚歌怕她安慰二夫人容易火上澆油,有意引了她後退,輕聲說,五少爺去世實在蹊跷。曲大夫人淡淡道,有的時候,命就是這樣,該有時便有,不該留時也留不住。可惜了敬邦長這樣年歲,馬上就可以同林四小姐定親了。

段盛堯聽到她倆說話,轉過頭冷冷地看了一眼。曲大夫人低眉順眼,說,老爺若是介懷,妾便不說了。段盛堯冷聲說,你是不該說。敬邦已死,屍骨未寒,你便站在這裡說這些風涼話,良心可過得去?

曲大夫人靜靜地說,五少爺身死,妾自然心裡難受。但事已至此,老爺不妨先查查橋斷的起因,總不好讓敬邦在九泉之下都無法瞑目。

段敬邦死時沒有閉眼。在他被撈出來之後,他依舊保持着那種驚恐的瞪大眼睛的姿勢。也正是因為這點,段盛堯才始終認為段敬邦是被害的,而并非突發急病,可仵作卻找不到證據證明段敬邦當時身邊曾有别人推他入水。

段盛堯的臉色非常不好。可曲大夫人說得有理,他便也無從發火。二夫人伏在榻邊,哭紅了雙眼。哭聲像雷雨交加的夜晚一樣令人心生不安。她一邊痛哭一邊說,敬邦,是姨娘不好,是姨娘不争氣,一直沒讓你過上好日子。可你走得這樣早,天這麼黑,要姨娘怎麼辦?

段盛堯站在一邊,欲言又止。按理來說,二夫人是沒有這個權力喊這府裡的少爺的名字的,可面對着一位剛剛曆經了失子之痛的母親,他也說不出來任何話。祠堂隻點了兩盞燈,漸漸地夜深了。二夫人被段敬雲勸走,離開前頻頻回頭,眼淚已經盡了。

事發突然,發現段敬邦屍體的攬枝和水兒都被叫走,一日未歸,段府一層厚厚的陰雲籠罩于掌下,悶得喘不過氣來。楚歌擔心她們,頻頻張望,放心不下。她站在門口等,沒等來水兒和攬枝,卻等待了二少爺。

段敬雲奉父親之命過來看看大夫人的情況。兩人在門口撞見,俱是一驚。段敬雲每日跑在外面玩不着家,近些日子更是傾心騎馬,楚歌在府裡基本上見不着他幾面。他又不愛跟大夫人請安,兩人關系也不近,平時除了搭手幫忙,也沒什麼交集。楚歌老老實實給他行了禮,說,見過二少爺。段敬雲揮揮手,說,免了免了。我來看看母親身體如何,這是父親的吩咐。怎麼你不伺候母親,卻在這裡?

楚歌如實相告。段敬雲聽聞此言,微微皺了眉,說,雖然攬枝和水兒是發現五弟的人,但隻是問問當時情況,應該不至于一日不歸。楚歌忙說,奴婢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心神不甯。段敬雲思忖片刻,說,你且等着,我差人去問問。父親以往詢問下人,也未曾有這般麻煩。怕是背後還有隐情。

段敬雲突然出現,又主動要幫忙,楚歌非常感激。她連連道謝,段敬雲隻道,這算什麼,段府裡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照顧好母親,等我消息便是。

可段敬雲說得輕巧,卻遲遲沒有回音。楚歌原先放了心,可再等等,愈加心急如焚。段敬雲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來找她,隻能說明事情不容樂觀。待到欲進黑夜時,她已經按捺不住心思。曲大夫人因為五少爺橫死的事也始終惴惴不安,她總對段知燕放不下,要楚歌去将小小姐接過來。楚歌應了她的吩咐,卻在去找小小姐時莫名拐了個彎。殘陽已落,雲層熙攘,夜色沉悶,仿佛要落雪。楚歌攏緊衣衫,提着燈,屏息凝神地向前走着,一直走到發現五少爺屍身的地方,停了下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走到這裡來,但莫名的,她就想再看看那處坍塌的橋梁。河水裡的碎石還沒有清理幹淨,石橋坍塌斷裂,像一個人被壓彎的背脊。寒風陣陣如陰司呼嘯,吹落枝頭細雪,嘩啦啦直響。在這天與地的喧嚣裡更襯河水寒涼安靜。

小河還未結冰,但已經冰凍刺骨。楚歌隻站在岸邊看着,便感覺到一股透心的涼。突然,她垂了雙眼,深深歎了口氣。很難說段敬邦是怎麼死的。他或是凍死,或是病死,或是溺死,或是被壓死。一個人的死法蘊含了千百種可能,可結果卻隻有一個。他死了。而這樣的死亡,日後将會牽連多少人,她不敢想。

段敬邦生時作威作福,死了也不讓人安生。楚歌站立在河邊,總覺得全身不得勁,身邊仿佛時不時總有号哭聲飄蕩而過,頭皮一陣發麻,越站越害怕,不敢多留,不多時便走了。段知燕為五哥的突然離世哭腫了雙眼,見她來,嗚咽着就撲上去。楚歌把她攏在懷裡,說送她今夜去和母親睡。段知燕卻瘋狂搖頭,說她不要和母親睡,她要見三姨娘。

彼時段知燕的貼身侍女陪着她。楚歌有些忐忑,擡頭看了她一眼,侍女當即便明白了什麼意思,從楚歌懷裡将段知燕接過,摸摸她的頭,好聲好氣地說,楚歌隻是奉大夫人之命來接小小姐去見母親,做不了決定。五少爺出了事,大夫人放心不下小小姐,是愛小小姐呀。

段知燕哭着說,可是我想見三姨娘,我想和姨娘睡呀。侍女說,這麼晚了,姨娘已經睡下了,若小小姐要去找姨娘,就得要喚醒姨娘。段知燕的聲音一哽。她抹着眼淚,支吾半晌,像是割舍了什麼心頭大愛,最後哭哭啼啼地抱住楚歌的腿,哽咽着說,那我和楚歌姐姐睡,不要和母親睡。

段知燕不愛和曲大夫人同床,沒有人知道為什麼。這小姑娘兩三歲的時候還知道奶聲奶氣地喊母親,可略略長大一些後卻就莫名同大夫人生開了些許不該有的嫌隙。她纏三姨娘,纏哥哥,纏侍女,卻單單不纏父母。她待母親調皮溫和,但卻偏偏少些親近之心。楚歌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段知燕也不可能解釋給她。她一面貼近着她母親的容貌,長得越來越像她,一面卻同她暗中劃了界限,背道而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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