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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命途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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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還要走,路還要趕。楚歌在客棧留了幾日,卻始終沒有等到縣衙的消息,最終她不能再在這裡等下去。客棧老闆明了着裝死,縣衙來的人也與他一同打哈哈,楚歌憤怒之餘也隻有黯然,帶着段知燕出了城。她不知道是否還要接着套車,畢竟全部的家當已被人搶走,路途茫茫,左右不是去處。天高地廣,卻無一處可容身,楚歌看着看着,始終有一種想要流淚的沖動。她感受到全身心的徹骨痛苦的絕望。但段知燕的手還在她的掌心裡,她除了前進别無選擇。這小姑娘就好像是生命的一節,已與她緊緊相連。錢财沒了還好說,可段知燕要是也消失了,她便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有什麼活下去的理由了。

楚歌站在秋風裡,努力讓自己沉下心思想想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可想着想着,她卻又悲從中來。她從未想過有一日,當她的周身受到損害時,唯一能夠為她讨回公道的縣衙竟然能如此對待她。她沒有得到任何的補償,也未曾有人為她指一條明路,除了客棧老闆幾聲不痛不癢的道歉,得到的便隻有他人的打量和流言蜚語。在縣衙裡便曾有人問過她除了銀兩是否還丢了别的什麼,懷疑的目光始終在身上糾纏不清。楚歌對此感覺到嫌惡,卻無可奈何。臨走前她隻有将那把剪刀帶到了身上。那是她最深刻的感知之一,讓她恍然明白刀是如此有用,這是唯一能保護她生命的東西。

一輛驢車從面前經過。吱呀吱呀地拖着身後一片橫七豎八的東西,看不明白是什麼。楚歌低頭為段知燕系上頭巾。她看着段知燕那張懵懂但鮮活的小臉,心裡一陣感傷。正垂眸之際,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喊她,是個小姑娘的聲音。

楚歌一回頭,看到一個衣衫樸素面容清麗的十四五歲的小丫頭向她跑來。她第一眼沒認出這是誰,那小姑娘卻笑嘻嘻地說,姑娘,你認不得我啦?昨夜春勝班多虧了你才能保住,不然今日咱們就得縣衙相見啦!

楚歌這才想起來這小姑娘。她大抵就是昨夜拉着她的衣角哭哭啼啼的那位。她驚而轉身,幾人正向她走來。為首的那個身量高挑,面容清秀,隻一眼,楚歌就知道他是秋振翎。身邊的不知是不是臨花宴,容色豔絕,一瞥便叫人移不開眼。楚歌後退一步。那女子便走上前來,親親密密地拉住她的手,問她怎麼在這兒站着。又說,我就是臨花宴,姑娘愛怎麼喊就怎麼喊。您可是咱們春勝班的恩人呀。

她就是臨花宴。比在戲台上還漂亮,脫了戲裝換上尋常衣裙,看着也與普通婦人有着相當的區别。一雙眼睛月牙似的,一挑便動人。楚歌抽回了手,攏着段知燕轉身欲走。臨花宴連忙說,哎,姑娘,咱們不是來為難你的。看你在這兒站了有一會兒了,是在等誰麼?有難盡管同咱們說,江湖上的人沒名沒分,就講求個義氣。你幫了我們,今個兒又遇到了,我們就得幫你。

楚歌說,我不覺得我對你們春勝班有什麼恩情。秋雲翎便笑道,姑娘這是什麼話。得虧您幫着攔那一下,要不昨夜也許就出人命了。縣衙從不偏向我們這些下九流。若當真如此,這一夜過去,春勝班還在不在都未可知。

楚歌被幾個戲子擁着進了馬車。她帶着一隻小包裹,又帶了個小姑娘,苦苦站在路邊,任誰看都知道她現在走投無路。臨花宴非常殷勤,為她端了一杯熱水,又喊人去給段知燕拿糖吃。段知燕黏在楚歌身邊,警惕地看着臨花宴,說不吃。臨花宴忍不住一笑,說,小妹妹人小,倒是挺有些鬼機靈。于是擡頭,和顔悅色地對楚歌說,姑娘可否是遇到了什麼不公之事?

與臨花宴單獨待上一段時間,見了她濃墨重彩下的臉,又見她如此親切,楚歌那顆撲通亂跳的心也漸漸平穩下來。她與臨花宴本身沒什麼仇恨,但當年确實又是與她相關,導緻自己邁入一個回不了頭的深淵,更深地陷入無可轉圜的泥潭中。但未曾謀面的仇恨往往會因彼此宛如感同身受的經曆與微笑而消解許多。楚歌慢慢放開了手,不再牽段知燕牽得那麼緊。春勝班裡大部分都是年輕伶人,有不太擅長交際的,就站在車外偷偷議論。楚歌移開目光,依舊不敢看她的臉。她輕聲說,我的包裹被偷了,我要北上去找親戚,現在卻身無分文。

秋振翎說,你要北上?親戚在哪?楚歌說,我也不知道。但現在我和燕燕隻有他了。臨花宴笑着說道,她名字裡也有這個字?真是巧合。不過都不知道親戚住在哪裡,又該怎麼找呢?楚歌說,隻得等到了再說了。臨花宴卻說,這一路山高水遠,你與小妹妹又手無寸鐵,也沒個男人保護着。我們正好也要北上,你若不嫌棄,便同我們一路。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楚歌除了答應别無選擇。戲班不乏從小學戲的,能打能唱,跟着他們比自己走要安全許多。經由此客棧事發,楚歌也不太敢獨身上路了,對渺茫前路的恐懼最終還是打敗了對臨花宴的微妙感情。她默然地随着春勝班一同行走,人人都挺照顧她,對這個遠道而來的“恩人”感到好奇。段知燕到底年紀小,也不知道其中恩怨,沒幾日就和幾個年紀較小的伶人玩到一起去了。她學人家喊秋振翎“秋哥”,喊臨花宴叫“花姐”,聲音清澈如黃鹂,脆生生的,十分招人喜愛。

臨花宴也很喜歡她,經常逗着她玩,教她唱戲。段知燕對此似乎頗有些天賦,一學就會。臨花宴非常驚訝,一連教了她幾個步法,她也是瞧一瞧,就能學個八成。

段知燕一個從小在庭院裡長大的千金小姐,對此還渾然不知,以為臨花宴依舊是在和她玩呢。纏着她又教了幾個,依舊是有樣學樣,練上幾遍就幾無瑕疵。臨花宴非常驚喜地與秋振翎對視一眼。秋振翎說,這小丫頭天資卓絕,将來不可限量。臨花宴說,她天分這樣好,學些戲未來也能給她姐掙點錢。秋振翎低聲呵斥道,别亂說!好好的姑娘,何必便要入此行。臨花宴說,你當我不曉得?可你看那楚歌姑娘,說是北上投親,可到底去哪自己也不知道。等咱們分了路子,她和小丫頭還怎麼過?總不好春勝班養她一輩子吧?這是下下之策,可這樣好的天分也别浪費了。我去問問她。秋振翎便也隻能默然不語。

當夜,臨花宴來見了楚歌,先笑嘻嘻地問她幾日睡得是否安穩。楚歌近幾日吃睡都在車上,與之前也沒差,而人多熱鬧,吵得她也沒之前那麼苦悶,臉色甚至更紅潤了些。幾日相處下來,她對臨花宴的看法有了極大的改觀。她熱情聰明,勤勞親切,一窺見這絕麗面容,便總會讓人有一瞬忘卻前塵。特别是在聽聞她二人經曆後,臨花宴更是大為嗟歎。楚歌那躁動不安的情緒也逐漸被這樣近在咫尺的臨花宴安撫了下來。這樣的真情讓她将戒備和滿心的蒼涼摘除,換上了一點同命相憐的真心。她心想,何必來怨這個臨花宴呢?她也是個可憐姑娘。好歹自己還算是在段府過了幾年安生日子,臨花宴呢?她從年少時便行走在江湖上,風吹雨打一一承受了,能逃脫段盛堯的占有是她的幸運,與後來她自己的不幸并不應相連,兩者沒有什麼好彼此指責的地方。

終于想開後,楚歌便決定用同樣的溫和與熱情對待臨花宴。她沖臨花宴微微笑一笑,與她輕聲細語聊了幾句天。臨花宴擅長開門見山,與她兜了幾句,就直接進入正題。她問道,楚歌姑娘,若你們北上沒找到你親人,那你們怎麼辦?楚歌苦笑道,那就有什麼辦法就用什麼辦法。命就如此,想法子活下去吧。臨花宴深深歎一口氣,說,如今世道,身不由己,誰也逃不掉。她壓低了聲音,小聲說,不過,我倒有個法子,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楚歌說,姑娘有話直說便是。臨花宴便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姑娘你的小妹妹,倒頗有些唱戲的天分。楚歌猛地坐直身,說,你想讓她進戲班?臨花宴說,别急呀!我還沒說完呢。你們現在身上沒有銀錢,去路也不知在何方,不如叫小丫頭先學着,未來也好有一技傍身。若真有走投無路那時候,這把嗓子也許能救你們一命。楚歌皺着眉說,我會照顧她,不需要她來照顧我。臨花宴一拍巴掌,說,姑娘,傻不傻?傻死了!知道你擔心什麼。是,咱們唱戲的是下九流,不招人待見,得看着人家眼色生活,有時候還遭欺負——可能活着總比餓死強呀!咱們這樣的人,想活下去就得去伺候有錢有勢的。楚歌一皺眉說,我不會讓燕燕受這樣的委屈。臨花宴說,她今日不受委屈,未來便會被欺負得更慘。姑娘,想要什麼樣的命途,得她自己去掙。你這小妹妹長得如此漂亮,再有一把好嗓子,未來真能被什麼老爺公子看上也說不定。那時候錦衣玉食不樣樣來得?何愁這行路風雨!

最後一句話她是唱出來的。聲如莺啼,清脆婉轉,像一隻鈎子,真撓得楚歌心上一癢。但緊接着,一股難言的憤怒便沖上心頭,楚歌緊緊皺起眉頭來,要打消臨花宴的念頭,卻突然聽到窗外傳來了幾聲騷動。

臨花宴把頭探出去,外面叽叽喳喳一片。有人喊道,花姐,小清商不見了!另一個道,東西全不見了,還少了一包銀錢。臨花宴氣急,忙叫人快追。可山野茫茫,誰也不知道這小清商到底跑去了哪裡,最後還是由秋振翎将人分成了四路,分别往四個方向去追,也不知能否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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