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羊一路出了村子，路上碰到村民打問，就說去縣城買些東西。身上揣着兩塊錢，實際也買不了多少日用品，因為沒有票啊。買些針頭線腦的還行，布，糖，糧食等等限制類東西不用想了。

李牧羊也沒想着要買這些玩意，這次去縣裡隻是打個幌子多買些鹽回來，下午還得繞路回來呢。

李牧羊一路走一路盤算今天的行程安排，現在早上八點不到點，縣城離村20多公裡，來回腳程快點下午六七點能進山。到縣裡需耽擱大半個鐘頭。嗯，如果路上能遇到公社到縣裡的馬車就更快點。等李牧羊趕到長明公社已是上午9點過了大半。

路過公社時，他問了公社裡收購點的熟人張茂林，今兒的馬車在自己來前就已經出發到縣城去了，不趕趟。

他二話不說，沒和人多絮叨，喝了口腰上挂帶着的葫蘆裡的水，提步再向縣城趕去，都沒理後面張茂林問他什麼事這麼急。

從長明公社到長水縣有20裡地呢，那裡能耽擱呀。李牧羊悶頭趕路，都沒時間打聽公社裡煉鋼的事，反正遠遠看着公社後面建的小高爐濃煙滾滾的，滿天飄着些煙塵，嗆人的很。

他沒心思多想，他也管不着，他和他爹又不用參加，到了中午快十二點時，終于到了縣城。

說實話，城裡并不大，方圓也就八裡地，城外零星圍繞着幾個生産隊社。城北面依山，離着縣城城牆三裡地就是山腳，現在山上的樹都被砍到山腰上了。

南面有一條二十米多寬的河從城外兩裡處流過，城中的水大多取自這河。這條河，縣裡人也不知道源頭在哪裡，這地界就叫做長水了，縣名就因此而來。

西面就是面向李牧羊來路的這邊，路兩旁除了一些雜樹林就是大塊塊的麥田。縣城東面是往市裡去的方向了，那北面的山沿着往東有高高的山脊延伸上去。

縣城就在這一水一山相夾的一塊不太大的平原上建起來的。現在解放了，城中四門也拆了，拓寬了進出路口，城裡人走馬拉的，顯得很是熱鬧。

李牧羊看了下天時，不早了，他沒先進城而蹲在路邊樹旁，取了面餅和肉狼吞虎咽一番，解決了鬧騰的五髒廟，又澆了泡尿到樹根上，折個樹枝子剔了剔牙，摸了摸懷裡的介紹信，然後向城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