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葵再回想一遍才發現,蟲女屍起身的力度仿佛集中在腹部一般,四周都相對松軟無力。
藤魉擡起刀,擋在二人身前做防禦姿勢,卻突然又放下了手。
桑葵看一眼,便突然醒悟。
不能打,此時絕對不能打,最好對這個蟲女屍一分傷害也不要有。
不像慕慶生身上都是死去的蟲子屍體,這個蟲女屍體内的蟲子分明在爬動。
一旦她的皮膚破了,他們三個也就交代在這裡了。
“快跑。”聞宏揚也後知後覺地想到這點,顫抖着剛說完這句話,就發現二人已經擡腳跑了出去,連忙慌不擇路地也跟了上去。
在他們身後,蟲女屍體内的蟲子終于全部蘇醒,躁動不安的蟲子在透明的軀體裡瘋狂飛湧,已經蠶食殆盡的血肉滿足不了它們,它們需要更多的血。
“咯——咯——”
香,好香。
細微的摩擦中傳遞出信号。
蟲女屍四肢并用,爬下供台,以一種極其驚人的速度向三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咯——咯——”
“聲音好像越來越近了。”桑葵咬牙道,不得不承認,這具身體素質差得驚人,不知道是從小餓慣了還是先天不足,稍微動一下便是體力不支。
桑葵崩如潰。
“你先躲起來。”已經跑出一段距離的藤魉不知道為什麼折返了回來,桑葵張口欲說話,卻被他用一根食指堵住了嘴。
少年目光向來如月色,看不清是冷意還是溫和。
“這間房子,仔細檢查,離開了之後把信息告訴我,信息夠我們直接走。”
他迅速說完這幾句話,就将桑葵往一旁的屋子裡面塞過去。
桑葵匆匆掃了一眼,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房間的正中擺着一個小巧的棺材。
這也是她一開始的想法,假如要想找卷軸中提及的先收花的那位夫人也很容易,那就是找到一具有棺材的房子。
其他村民都仿佛消失在一瞬之間,而那位夫人則經曆了親人陪伴的死亡期,在這期限裡她不斷消瘦下去,深愛她的丈夫為了替她沖喜或是為了置辦後事,會為她準備棺材。
黑漆漆的棺身,在黑夜中幾乎看不見,而又格外明顯。
伴随着蟲女屍聲音道接近,桑葵一瞬間心慌意亂,她單薄的脊背緊緊貼着長滿青苔的牆面,屏聲息氣。
可是似乎沒用。
她清楚地可以聽到,那個蟲女屍絕不是跟着藤魉與聞宏揚離開的方向去的,而是正一步步地,向她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