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金子是這鬼火變出來的?
桑葵想了想也就接受了,畢竟鬼火也是問星閣出來的東西。
大娘最終還是回去将金子稱了又稱,最後才割下一點邊邊角角,将其餘的都還給了桑葵。
即便這樣,大娘仍舊是覺得自己占了便宜一般,晚上吃飯的時候做了将近半個桌子的菜,粗瓷碗裡摞着臘肉,瓦罐煨着山菌,連平日舍不得吃的腌魚都切了半條。
幾個幫工茶娘擠在條凳上,都好奇地打量着這個面生又貌美的小姑娘。
桑葵瞧着這場景,推辭說自己憂心那未婚夫,夾了幾樣菜便回屋去吃。
大娘正為少椅子發愁,聞言連忙翻出張小幾,用圍裙擦了又擦端來給桑葵做桌子。
幽暗的房間内,隻有點點微光,卻沒有點燈,而是一小團鬼火卧在蠟燭上。
桑葵沒有動筷子,她将每樣菜都聞了又聞,還咬了一口,最終卻是吐了出來。
香味、口味……都一模一樣,還有鄉中人鹽放得多而過鹹的感覺。
不過桑葵還是沒有入腹,畢竟假如這還是還幻境,那便不知道吃進去的是腐土還是蟲蟻了。
曾有誤入問星閣的修士,出來後都說進入了神仙幻境,玉樹水簾下,到處都是奇珍異寶,他在那裡和閣主飲酒作樂,不知今夕何夕。
隻有桑葵知道,那裡沒人打掃,灰塵都可以嗆死人,很難想象那修士究竟吃了什麼。
桑葵将碗往鬼火那裡推了推,撐着下巴笑看着它:“你能變幻境裡的金子,是不是也能吃幻境裡的食物?”
火光在牆壁上勾勒出她的影子,少女的側臉輪廓流暢,在光下低垂睫毛,宛若金子塑成的神女像。
火光顫了顫,她的影子便像是風渡過水面,泛起漣漪。
鬼火幹脆隐去了身形。
桑葵:……
拒絕投喂嗎?
喂!好歹等她點個燈再走啊!
桑葵隻好摸黑去找蠟燭,當順着記憶中的方向将手伸過去時,卻觸摸到一雙冰涼的手。
桑葵像是觸冰一般收回了手:“你是誰?”
她身上的藤蔓已經偷偷從腳下冒了出來,蓄勢待發的樣子,卻不敢随意出手,畢竟在幻境之中,如果不是像先前兩次那樣知道了本源,貿然出手搞不好會打到自己身上。
那人未發一言,隻是掐上了她的喉嚨。
就在那掌風過來的時候,火光瞬間亮起,原本藏住身形的鬼火又冒了出來,桑葵這才堪堪避過。
對面那人竟然是——
藤魉。
桑葵微楞,很快明白這不過是假象。
真正的藤魉突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這裡的幾率太小。
然而,就在她楞神的刹那,“藤魉”又一刀刺了過來,桑葵一腳踢了過去,居然一腳踢歪,驚訝自己的幻境裡所塑造的“藤魉”居然這麼菜。
不過臉到底是那張臉。
桑葵反按住他的手,挑起那張臉仔細打量:“關于這裡,你知道多少?”
這究竟是幻境有意安排的角色,還是她無意塑造出來的?
“藤魉”湊近她的耳邊,還未聽見他的回答,“藤魉”便歪頭在她的脖頸間輕咬了一下。
雪白的脖頸瞬間泛起薄紅。
桑葵一腳踢向他的命門,捂着脖子後退幾步。
邪門!這個幻境太邪門了!
與此同時往上沖的是那團火,它仿佛知道自己主人受到傷害,一下子沖“藤魉”咬過去。
“嘶。”
“藤魉”輕歎口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
……絕對不是藤魉,藤魉應該做不出這種騷包的行為。
桑葵又後退兩步,反手就是一藤鞭打上去。
他卻讨打般不依不饒地走上來,任由藤鞭在他身上留下一道紅痕。
“葵兒為何如此,我是你一直要找的未婚夫啊。”
我在猜幻像比賽中取得了0.0001炷香的好成績,你也來試試吧!
桑葵呵呵道:“再不回答我的問題,讓你未出生都行。”
“藤魉”聽了這話,面上仍舊是笑着:“我便是夢境的源頭,你要殺了我嗎?”
“我若是死了,他也不會好過的。”
這裡的他,應該是指藤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