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分,黎真信心滿滿地端出一鍋……灰不灰、黑不黑的粘稠藥湯。
「今天我親手煮的!保證沒亂加藥材!」
寒舟剛要端起碗,鼻尖一皺,語氣冷淡:「……這味道怎麼有點像……焚香堂燒完紙灰的味道?」
黎真眼神飄忽:「我隻是……順手加了點牆角發芽的那株‘靈菇’……雲岩子說,隻要是靈的都能吃嘛……」
「他說的是靈芝,不是靈毒。」
寒舟面無表情地放下碗,轉身取出自己偷偷藏在枕頭下的幹饅頭,坐回床上慢條斯理地啃了起來。
「我還是啃這個,安心點。」
黎真當場委屈撇嘴:「你什麼時候藏的饅頭!?我那麼辛苦熬湯,是想幫你補身子耶……」
寒舟咬了一口饅頭,語氣平靜地回道:「你本意是補身,這湯看起來卻是想送我早點歸西。」
——
翌日清晨,黎真在院中練劍。
他一個劍步未穩,腳下一滑,手中長劍「咻」地一聲飛出,連帶劍鞘也脫手而出,筆直朝寒舟飛去,堪堪擦過他的耳邊,深深插進旁邊木柱。
寒舟緩緩眯起眼,轉頭看他,語氣比昨晚的藥湯還冷:「我遺言都還沒想好,你這邊劍已經招呼上來了?這是要我死得明明白白還是稀裡糊塗?」
黎真「啪」地跪下道歉:「不是不是不是!我剛才一晃神——」
「嗯,你神也不多,晃一次就掉了。」寒舟道。
嶺修辰在旁輕咳一聲,語氣淡淡:「寒舟,你身子還沒好,少說兩句吧。」
寒舟斜睨他一眼,語氣涼涼:「你不是要當他師兄嗎?前幾天他還練劍一腳踩到我腳骨上,我疼得半死,你當時怎麼連咳都沒咳一聲?現在倒會當和事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