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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花柳巷裡賽詩會 才子佳人鬥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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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此時這平康坊“花柳巷”裡早已是人山人海,各地的舉子及長安城本地的才子佳人皆齊聚一堂,參加賽詩會。目的有二,其一為着科舉考試伊始之際互相查探摸底,二者也是為“雜文改詩賦”的一次嘗試。左拾遺張九齡、吏部侍郎李元纮皆派遣心腹屬下混迹其中,暗暗打探。此次盛會衆人推舉曾是唐武後證聖元年的狀元賀知章擔任主持,賀知章曾被授予國子四門博士,後遷太常博士,論資曆論才華更是當之無愧!巷口擺着一張桌子,桌子上放着兩個木箱,木箱裡面放有紅、黃、綠、藍、紫五色木牌,參加賽詩會的才子佳人每人各抽取一塊,抽到相同顔色木牌的人就被分做一組,五個組别分别進入到坊裡提前劃分好的五個區域,進行第一輪初選。由賀博士命題,隻見他提筆寫了一個“秋”字,便有掌事拿着“秋”字走到外面,敲一聲銅鑼,大聲喊道:“以秋字為題,作五言一首! 以一炷香為限!”各組寫完後推舉出最優三份,此三人将直接進入第二輪,再從其餘衆人中擇取優者十人,一同進入第二輪比賽。第一輪過後,被淘汰的大都垂頭喪氣,有人怏怏離去,還有人不甘心,又從旁翹首以盼,看最終花落誰家!第二輪共計六十五人,都齊聚在平康坊的“醉仙樓”,圍成一圈,中間圓桌上放着一個大大的竹筒,裡面放着幾十隻竹簽,每隻竹簽上都有一句詩或詞或俗語或典故,每人随機抽取一隻,按要求答出題目,以用時最短,答案最佳者為勝,進入第三輪決賽。

“咚—咚—咚—” 鑼鼓聲再次響起,“進入第三輪決賽的有江南才子陶喆陶郎君,劍南才子沈渠沈郎君,隴右才子司徒玉林司徒郎君,京師才子杜詩銘杜郎君,京師佳人李意茹李娘子!” 掌事重敲了三聲鑼,大聲宣道。

“讓一讓,讓一讓!” 永穆公主拉着穆羽擠進人群,“幸好沒錯過!” 永穆公主激動地道。穆羽被拽了一路,終于可以喘口氣。穆羽剛剛立定,“你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陶喆過來對穆羽說道。

“哦,我……” 穆羽剛想解釋,“你無需多言,我自然知道!我定會拿下頭籌!” 陶喆不容分說,自說自話的說完便又回去準備比試。

“唉,我說,大哥,我說什麼了?你拔不拔頭籌跟我有什麼關系?我們很熟嗎?” 穆羽小聲嘟哝道。

“竟還有她?” 永穆公主撇嘴道。

“殿下,你認識她?” 穆羽問道。

“她就是李中允的寶貝女兒李意茹!聽說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哼!我偏不信!”永穆公主有些不忿地道。穆羽一頭霧水,不知究竟何意?

“就她也配跟公主相提并論?她有什麼資格跟公主搶虞将軍?公主,你放心!虞将軍一定是你的!” 甯兒也生氣的嘟嘴道。

穆羽猛然一驚,原來公主和李意茹都屬意于虞江南,心裡突然一陣酸酸的。

“穆羽,你在想什麼?你愛的人是江楠,虞郎君不是他!” 穆羽心裡罵自己道。但穆羽還是忍不住細細打量那李意茹,隻見她高挑身材,楊柳細腰,一雙杏眼,水波流動,柳葉彎眉,櫻桃小口,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盤着雙刀髻,身着粉色華服,顯得雍容華貴,氣質不凡!穆羽歎了一口氣,轉身蔫蔫的離開了。

“即興賦詩一首,五言或七言絕句,得票最高者獲勝!” 掌事又敲了一聲鑼,高聲宣

道。

“我押陶郎君!押一賠十!” 對面綢緞莊的孫掌櫃斬釘截鐵地道。“我押李娘子!” 另一個米鋪老闆李掌櫃道。他的鋪子本是托李林甫照看,李林甫每年可從中獲取紅利。“我也押李娘子!她一定赢!” 珠寶首飾行王掌櫃道。一時間,押陶喆與李意茹的人各自過半,不相上下。

沈渠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永穆公主,隻覺她嬌小可愛,明豔動人,心中不覺生出傾慕之情,頓時靈感迸發, “佳人倚闌幹,微蹙遠山眉。明眸淚雙垂,孰知心念誰?” 沈渠最先得一首五言,搖頭晃腦,邊吟誦邊揮舞折扇,吟罷潇灑的合上折扇,眼睛一刻也未曾離開永穆公主。

“好詩!好詩!” 衆人皆道。賀知章點點頭,對沈渠贊賞有加。旁邊早有鄉貢逐一謄抄,掌事拿起謄抄好的詩句,在衆人面前高高舉起,讓衆人知悉。“好!好!” 那永穆公主也踮着腳拍手叫好,恰好注意到沈渠正在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一時有些害羞,又有些惱怒,便轉過頭去看别處。那甯兒發覺沈渠在那對着永穆公主“不懷好意”的微笑,便使勁“哼!”了一聲!然後雙手叉腰擋在永穆公主身前,那沈渠這才有些尴尬的退到一邊去。

“一隴田埂半畝粟,農家耕種在新春。且待秋收萬顆子,遍地俱是采摘人。” 沒過多久,司徒玉林也吟誦道。

“妙啊!妙啊!”人群中一片騷動,“這首七言更勝一籌!” 衆人皆點頭稱贊。賀知章聽後,不禁喜笑顔開,忍俊不禁道:“沒想到這些才子佳人果非浪得虛名!想我大唐盛世後繼有人啊!”掌事又将謄抄好的詩展示與衆人。

“一隻畫眉澗邊生,三兩海鴛雲霄沖。四五峰台跨山嶺,七星北鬥柄指東。” 杜詩銘也得了一首七言絕句。

“妙哉!妙哉!此數字詩意境深遠,堪稱一絕!”一位老者摸着胡須贊歎道,此老者乃是京師大名鼎鼎的胡大儒!“胡老,言之有理!” 旁邊一個仕子附和道。

“千帆過盡皆為客,萬紫千紅總是春。兩鬓斑白無顔色,深閨不見爛柯人。” 李意茹沉吟半晌,提筆寫道。

“此詩妙就妙在‘爛柯人’三個字!一個深閨怨婦盼到兩鬓斑白也不曾見意中人歸來,心中的落寞,孤寂無以言表。” 賀博士品評道,“這一首凄涼哀怨之極。”

“嗯,賀博士言之有理!”胡大儒附和道。

“九曲黃河十八彎,浪淘風簸萬裡沙。四海之内皆兄弟,把酒言歡任天涯!” 陶喆邊喝酒邊揮舞衣袖,似醉非醉,似醒非醒,把他的詩舞出了不一樣的風彩!“好詩好詩!此詩大氣磅礴,飄逸灑脫,當為衆詩之首!” 胡大儒點頭稱贊道。“嗯,不錯!人生得此無憾矣!” 賀博士也肯定道。

投票開始,此時桌子上放着一個大紙箱,陶喆、沈渠、杜詩銘、司徒玉林、李意茹五人每人一塊木牌,分别對應一至五号,衆人将自己中意的木牌投進紙箱,最後由掌事逐一叫票,錄事鄉貢統計票數,另外還有一種計票方式,可以花錢買票,一票十兩銀子,兩種方式合計結果,最終得票最高者獲勝!

衆人紛紛将木牌投入紙箱,永穆公主給了甯兒一百兩銀票,讓她去投給陶喆,然後轉頭問道:“穆娘子,你投給誰?” 這才發現穆羽不見了蹤影,永穆公主四下張望了許久也沒看到穆羽的影子,便隻好作罷。待投票結束後,掌事敲了三聲鑼,宣道:“投票已終,現在開始唱票!” 便有仆從過來一一取出紙箱内的木牌,“一号!” “三号!” “一号!” “四号!” “五号!” “五号!”……“一号三百票!” 陶喆穩坐在桌前,悠閑的喝着茶,一臉鎮定,志在必得的樣子!

“二号一百八十票!三号二百一十票!” 沈渠與杜詩銘皆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四号二百七十九票!” 掌事繼續大聲宣道。司徒玉林緊攥的拳頭慢慢放下了,面部表情有些沮喪,不過很快又打起精神來。

“五号三百二十票!” 掌事大聲唱道。李意茹也很淡然,并不以為然。“看樣子是李娘子赢了!” 有人私下嘀咕道。“那不一定!還有錢票呢!” 另一人道。

“二号沈郎君五百兩!合計二百三十票!” 掌事大聲宣道。“五百兩?這麼多?” 人群裡一片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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