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拍白瑜年的肩,笑着和前方男生咬耳朵:“小白,他和你是完全不同的類型呢,你那麼可愛,他就是很英俊呢,像那種冷酷帥哥。”
白瑜年心裡不高興,表面上還是不顯,微笑着道:“我覺得人家性格應該還好吧。”
身後的女孩子嘻嘻笑起來。
白瑜年被這笑聲吵得心煩,眼神不再看向講台上的宴雪然,又陷入空落的神思中。
直到班任喊了他一聲名字,安排下來:“宴同學,你就和白瑜年同學一起坐吧,他位置在那裡。”班任略略指了一下方向。
講台上的美貌男生目光看向台下,表情平靜地走下去。
白瑜年不喜歡這人,還偏偏與他成為同桌,男生心裡不知道有多掃興,心裡都快嘔出血,表面卻還是那副溫溫柔柔的樣子,微笑着和對方打起招呼:“你好呀,我是白瑜年。”
宴雪然微微偏頭看他,半響才點了點頭:“你好。”
好沒禮貌的家夥,白瑜年心裡發出嗤意,不再理會對方,而是随意翻起題本開始做題。
不過令他稍稍意外的是,這天放學,轉學生卻主動找他借了筆記,說是想要謄抄一下。
白瑜年眼珠一轉,有些不懷好意地将筆記遞給對方,又假惺惺地說:“宴同學你要盡快抄哦,我晚上是要用的。”
“嗯,”宴雪然輕聲回應,“我晚上用完可以給你送過去。”
白瑜年笑眯眯給他報了地址,轉頭到家卻連保安也不告訴的,隻想讓這眼高于頂的轉學生碰個壁。
他這晚回家正因為戲弄了無辜的人而感到點喜悅,卻又沒等到某人,還是沒忍住眼淚,不争氣哭泣起來。
—
“來找誰?”
快到半夜十一點,保安正迷迷糊糊地打着盹,就見大門口有個黑色的人影,他吓了一跳,趕忙拎着電棍出去看。
宴雪然臉色凍得蒼白,他沒想到這邊比京市還要寒冷磨人,宴家幾乎是把他打包丢來這邊的,他隻有三兩件衣物。
白天在校園裡還勉強可以撐過低溫,夜晚卻不大行,宴家給他安排的所謂住處,也不過是個破落的小出租屋,連空調也沒有。
他其實瞧出來白天那位叫白瑜年的同學對他态度并不友善,可據班上風向表明,他同桌似乎在班級甚至校園裡都非常有人氣,成績也出類拔萃,幾乎每次考試都穩居榜首。
他不太明白為什麼同桌讨厭他,但這又沒有什麼關系,自小遭受的惡意那樣多,宴雪然并不畏懼那點小小的綿裡藏針。
将筆記記了個差不多,他按照約定給送過來。
雖說早有預料,可看到緊閉的大門後,宴雪然内心還是不由自主有了一些難過。
為什麼所有人都不喜歡他、都讨厭他呢?
他難道真的是厄運纏身、克母害家的怪物嗎?
少年心裡越來越空,還有一點茫然。
直到身後有束明亮燈光打到他身旁,宴雪然才反應過來有人在叫他。
他平靜解釋,努力不讓自己露出寒酸窘迫的冷顫:“我是白瑜年同學,我來找他還筆記。”
“少爺同學?”保安念叨了一聲,将襖子裹得更緊,随即又不耐煩地揮揮手,要将他手裡筆記拿過來,“少爺怎麼會這麼晚找人來送東西受罪,你别是诳我?筆記呢,拿我看看。”
被質疑的男生點點頭,不再解釋,而是将筆記從書包裡翻出,遞給年輕的保安。
保安也不知道自家少爺的字迹,他佯裝認真地翻了翻,揮手又趕人走:“這麼冷的天,趕緊回家去,别把耳朵給凍掉了。”
這句話勉強算個關懷,宴雪然轉身,正要深一腳淺一腳地踩着厚雪回家,就與正悶頭沿着車轍回來的男生迎面撞上。
沈朝被撞得悶哼一聲,捂着鼻子往後退,他擡起暈乎乎的頭,與正抿着嘴的少年撞上視線。
宴雪然道:“對不起。”
語氣倒是很誠懇,不過此時沈朝完全無暇在意這些細節了。
他呆呆地睜大眼望着對面的年輕男生,臉頰開始發燙,連心髒都開始“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起來,震得鑼鼓喧天。
沈朝有些目眩神迷,心裡還有些見了鬼的餘驚,他看着對面男生的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宴雪然見他半天沒反應,微微點頭,側過身就要繞開沈朝離去。
但沈朝攔住了他,他扣住宴雪然的冰冷手心,幾乎是含着哭腔問:“你是誰?”
“宴雪然。”
年輕男生想将手抽回,但不想對面人居然死死不放手,宴雪然有些苦惱的擰起眉,正要再掙脫,就聽見沈朝輕聲問道:“你怎麼穿這麼少?”
“這麼冷的天,你會凍傷的,”沈朝把手扣得更緊,他手心都在出汗,語氣卻很堅定:“我家就在這裡,你也是一中的學生吧,要不要來我家住一晚,明早我們可以一起上學。”
宴雪然看着眼前疑似騷|擾自己的男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