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白招手讓李小小過來的時候，李小小無動于衷，梨白帶着疑問問道：“小小爸爸？”

“過去吧。”李滿說道。

得到爸爸的首肯，李小小才站起身來，離開時看了一眼莫天青，兩隻手交疊在一起，手指轉着圈。

梨白将他們倆帶到卧室，給王明檢查的時候，李小小跑到陽台，獨自坐着，她似乎對一切都不太關心。

“哎呀，疼，大嬸你能不能輕點。”

疼不死你，梨白翻了個白眼，明知道王明故意找茬，手下卻輕了幾分。

“大人總是小題大做，昨天我們隻是晚回去了一會兒，非要弄的興師動衆，滿大街的喊，我這麼大個人了，能丢嗎？”王明吐槽道，嘴上抱怨着，臉上卻充滿了笑意，他斜着眼睛打量着梨白的神色，看她是否出現不屑的神情，如果梨白如他所願，王明隻怕更會得意。

這是他精心設計的惡作劇，喜歡别人自以為是的尋找與批評，像某個人一樣狂妄自大的大人做派，真令人作嘔。于是他策劃了這場出逃遊戲，躲在暗處看一群傻子一般的人急切焦灼，那可真是太有趣了。

梨白不搭話，這顯然是對少年的挑釁。

王明躲開梨白擦藥的手，眼含不悅，她怎麼就不問他去哪裡了，昨天做了什麼，怎麼被找到的，怎麼不像其他人一樣自以為是的教訓他？

“擦好了。”梨白陳述道，像設置了程序的機器人一般，王明以為自己對着一塊木頭，他不快地說道：“才沒有擦好！莫天青讓你給我擦藥，你連這點事都做不好！看你年紀那麼大了，還一事無成，所以才到這裡給莫天青打工吧？真是沒出息。”

現在該生氣了吧，是不是要大聲呵斥反駁我了，王明眼含期待，梨白還是不搭話，王明反而渾身不得勁了，這個奇怪的大嬸，真令人火大。

“自己擦吧。”梨白無視少年的挑釁，她輕輕走到李小小身邊，看她一直看着遠方，她順着少女的方向看去，藍色的大海，看起來和往常一樣，倒映在少女澄澈的眸子裡，她陪她一起看着。

王明走了過來，剛剛聒噪的少年，忽然被按下了靜音鍵，在少女旁邊的他，安靜且沉默。

“天空是黑色的。”小小忽然說了一句誰也摸不着頭腦的話。

“海是什麼顔色呢？”梨白問道。

“不知道。”小小轉頭看向梨白，溫柔地笑着，一半臉上的紅痕紅腫，扯動間，似乎能看見那塊肌肉不正常的隆起。

“上藥嗎，效果還不錯。”梨白繼續問道。

“嗯。”小小點頭。

白色的藥膏塗滿半邊臉，她認真問道：“效果真的很好嗎？明天要上學。”

“明天請假算了！”王明插嘴道。

“不行哦，小明，明天要考試。”李小小嚴肅說道。

“那好吧。”王明呐呐道，臉皺着，欲言又止，最後别扭地承諾道，“明天你放心，沒人敢看你的臉！”

“撲哧，我不是怕這個。”似乎真的對這件事感到滿好笑的，李小小眉眼彎彎，心情似乎看起來特别的好。

“打個賭，明天你會請假。”梨白塗好藥膏，扔掉棉簽，捏着少女的下巴，拂過她剛剛微笑時抖落的發絲，别到耳後，想了想，又從梳妝盒裡，拿出一個兔子發卡，給她把碎發卡住。

小小乖巧地道謝，問道：“你也是學心理學的嗎？”

“不是。”

“那為什麼說我明天會請假。”少女歪着頭，好奇極了。

“一看就是亂說，小小從來不遲到早退，她說要去上學就一定會去！”王明叫嚷道。

“哦。”梨白估摸時間差不多了，給莫天青發了簡訊，說藥塗完了，你們談得怎麼樣了。

哦，哦什麼哦，王明火大極了。

得到肯定的答複，梨白開口說道：“差不多該下去了。”

“喂，你還沒說為什麼呢！”王明坐在椅子上，大有你不說我就不走的架勢。

“不是你要請假，而是你會請假。”梨白看着李小小，對方微微一怔，然後點點頭“也許你是對的。”

“你喜歡看海？”

“喜歡。”

“巧了，我也喜歡，如果明天不上課，一起去走走。”

“再說吧。”

李小小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轉身下了樓。

王明跟在李小小身後，抓耳撓腮地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