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講話的語氣溫和有理,拾荒者卻不由得不寒而栗。他慌亂地點了點頭,就這麼倒退着爬遠了。
将箱子裝進麻袋後,楚月掂了掂袋子的分量準備收工,聽到前面的人吵得熱鬧,便徑直走向了正在赤臉争執的人們。
人們大抵還是害怕楚月的,所以刻意和楚月保持了一定距離,可他們的害怕似乎又不夠徹底,以至于楚月走過去的時候,他們依舊在吵——就像一群在獅子領地上空盤旋的鳥雀,在真正惹得獅子動怒之前,會一直叽叽喳喳地叫個不停。
“這塊電路闆是我先看見的!”
“你胡說,明明是我先!”
一個矮胖的男人和一個高瘦的女人因為一塊電路闆的歸屬問題起了争執,薅頭發踢裆無所不用其極,旁邊看熱鬧的人看見楚月過來,立馬十分自覺地給楚月讓出了一條路。
“喂,别吵了。”
“你二大爺的,趕緊給我!”
“就不,這是我的!!!”
“我說你們兩個,不要再——”
吵上頭的兩個人依舊沒有搭理楚月,手中飛出去的電路闆卻先迎面跟楚月打了個招呼。
“咣。”
伴随着十分清脆的一聲響,男人和女人終于停止了争執。
當他們發現砸中的人是楚月之後,臉色頓時變成了慘白色。
楚月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被一塊平平無奇的電路闆砸中腦門,拾起電路闆的時候還有些懵。
直到對面的兩個人一臉驚恐地向自己道歉時,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被砸了。
她先是複盤了一下自己被砸中的原因,大概是因為沒防備,再加上感冒了有些影響狀态;随後才開始為此而憤怒。
要不把他們都殺了吧。
隻要找好角度把電路闆扔出去,就可以一次性削掉兩個人的腦袋。
這樣那兩張聒噪不值錢的嘴就再也不會發出任何聲音了。
楚月有些陰暗地想着。
她似乎變得有那麼一點暴躁,拿着電路闆的手緩緩擡高,像是打算踐行剛剛的想法,然而下一秒,腦海中閃過的某張臉又讓她打消了這個危險的念頭。
“這個歸我了。”
楚月将罪魁禍首塞進了自己的麻袋,轉身要走,想了想又氣不過,重新走到了二人身前,一手一個,把兩人裝東西的袋子都搶走了。
“哎,你——”
矮胖的男人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楚月放下左手中的袋子,朝着旁邊厚重的金屬闆錘了一拳。
金屬闆上立刻出現了一塊深深的凹陷。
男人咽了咽唾沫,把想說的話又收了回去。
世界終于清淨了。
“她到底是什麼人啊?”
楚月走遠之後,人們才開始小聲議論:“身手這麼好,是幫派的人?”
“真要是幫派的也不至于過來跟咱們一起撿垃圾吧……”
“我倒是覺得……她很像一個已經死了的人。”
“誰啊?”
“……紅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