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峰的那個小弟一被放開就急忙跑到蔣峰的身邊,看到他們大哥雖然傷痕累累但性命無礙,這才放心了。
“說吧。”周慕轉身走回嚴客華和夜淞身邊,夜淞全神貫注地聽着這群盜匪的叙述,嚴客華卻一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周慕走過來,周慕對他露出一個滿意自得的笑,看得嚴客華也跟着唇角微微勾起。
任憑蔣峰忍着痛讓他的小弟不要說,但那小弟還是說了,“我們是玄女宗的人,是他們指使我們來的。”
“怎麼可能?”夜淞上前一步不可置信,“玄女宗并無男弟子!”
江湖四方勢力之一的玄女宗,是唯一一個隻收女弟子的幫派,玄女宗的宗主冷寒菱,人如其名,是一位冰山美人。
“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這就是事實,現在可以放了其他兄弟嗎?”那個小弟試圖将蔣峰扶起,雖是弱小的身軀卻努力支撐。
周慕忽然有了興趣,這個十四五歲的孩子莫名讓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的嚴客華,也是小小年紀就可憐無助的樣子,“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要把這些說出來?不僅僅是因為蔣峰被打吧,本教主剛剛還沒走到你身邊的時候,你就已經想說了。”
“我叫蔣小山,是蔣大哥把我帶大的。”這個名叫蔣小山的孩子擡頭盯着周慕等人,大聲為蔣峰辯解,“蔣大哥不是壞人,他這次帶我們搶劫村子是迫不得已的,他以前從來沒有幹過欺壓百姓的壞事!”
周慕剛想繼續追問,就被眼前忽然出現的人影擋住了視線,嚴客華不知何時走到了蔣小山的面前,替周慕将話問了下去,“什麼迫不得已?”
蔣小山仰頭看着面前驟然出現的人影,來人說話的聲音并不冷冽,但臉上卻對他露出了敵意與嫌棄,蔣小山無端地感到一寒,戰戰兢兢地将事情全盤托出,“我們以前不是玄女宗的弟子,是一個月前新加入的,我們原先的門主說這次讓我們來搶劫石寒村,是為了吓一吓幽冥宗,這樣等我們門主來的時候,幽冥宗就是我們的了。”
夜淞聽得火冒三丈,轉身對周慕道:“教主你說得果然沒錯,就是為了得到我們幽冥宗,居然使用如此卑劣手段,将這些百姓都牽扯進來!”
蔣小山所說的内容差不多和周慕所想的一緻,隻是沒想到他們的背後居然是玄女宗,正如夜淞所驚訝的一樣,周慕也沒想到玄女宗居然收了男弟子。
不對,一個月前新加入的?
周慕忽然想起一個人來,于是走過去拉開了擋在前面的嚴客華,“所以,你們原本是清肅門的弟子?”
“嗯。”蔣小山也忽然想起了一些事,對着周慕連聲哀求,“您就是周教主對不對?求求您念在和我們門主的舊情上,放了我們吧。”
周慕想明白了,這次搶劫村子震懾幽冥宗的做法,就是清肅門加入玄女宗的投誠禮。
但正在思索的周慕,一點兒沒有注意到蔣小山說了“舊情”之後,在場衆人的視線都投到了他的身上,其中以嚴客華的哀怨目光最盛。
“這是怎麼了?”周慕看了一圈不明所以,又繼續對蔣小山說道,“放了你們也可以,但你們搶奪的财物還有你們自己的财物都要給村民作為補償,還有其他人都不許再回玄女宗,你也可以帶蔣峰走,但不許他再入江湖。”
周慕拂袖對着衆人道:“這次念在你們沒有傷人性命的份上放你們一命,若日後再為惡那我們焰影教絕不姑息!”
“謝謝周教主!謝謝周教主!”
本以為遇上魔教性命難保的衆人,早已吓得雙腿發軟,現在聽到性命得以保下,皆對焰影教感激涕零。
除了這些劫後餘生心情之人,其他人心裡卻多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猜測:這周教主和清肅門的門主當真是有舊情啊!
江湖上誰還沒有聽過這段風言風語呢,傳聞周教主差點兒将焰影教都送給淩臨風了呢!
現在又看在淩臨風的面子上,放了他手下的人,若不是因為淩臨風,嗜殺成性的魔教教主怎麼會放過那幫“盜匪”呢?
無懈可擊的邏輯,在場的幽冥宗弟子感覺自己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
但焰影教的弟子早已氣得不輕,“教主,你放過他們當真是因為淩臨風?”
淩臨風的名字一出,周慕就感覺自己身上的視線再次聚集了,于是對着最為幽怨的嚴客華道:“幹嘛這樣看我?”
“教主你還……還喜歡他?”嚴客華用了很輕很輕的聲音問道,确保隻有他們兩個人聽得見,内心卻是拼命壓制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