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禾眉頭微皺道:“沒有人跟你一起來?”那天晚上棠沼身邊分明跟着一人。
“我讓她先回去了。”棠沼說着垂下眼睫。
倆人到了樓下,巫禾前去驿館寄信,回來的時候客棧門口候着一輛馬車,車上還坐着車夫,棠沼一隻手負在身後,在馬車旁站得筆直,一副等人模樣。
在她表明一個人返途的時候,巫禾果然不放心她,便提議送她回上京。
巫禾走近,直言道:“騎馬兒不是更快。”
棠沼正要回答,巫禾又道:“你莫不是這麼多年還不會騎馬?”
棠沼否認道:“當然不是!”
“那是因為我怕冷!”棠沼丢下一句便急急上了馬車,她才不會承認她的其它心思。
啟程出發時已是下午,馬車走的是官道,行駛還算平穩,棠沼盤腿坐在車廂榻上,半合着眼目打了個哈欠。等到棠沼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她和巫禾下車生了個小火堆,車夫拉着馬兒去一旁喂食。
由于是歇在官道邊上,附近的柴火被歇腳的人拾得幹淨,能生火的枯枝不多,現在生的這點火根本燒不過今晚,棠沼欲要去附近撿幾根柴火,要巫禾在此等她。
巫禾攔住她,道:“棠沼,你在這等我。”
等巫禾走遠了,棠沼才把手伸到小腿處捏了捏,“嘶~”她倒吸一口氣,挺疼的,長古石鲵那一口,估計給棠沼咬淤青了。
棠沼起身去馬車上拿藥,車夫在馬車後面不知做何,看見棠沼走近吓了一跳,棠沼歉意拱了拱手。
棠沼在馬車上取了藥,看見包袱裡的結帶松了開,裡面裝着還沒給巫禾的披風,想着夜裡風大,正好取出來給巫禾禦寒,便将衣服盒子打開。
——不料,盒子是空的。
棠沼腿上抹好了藥,整理了衣衫便下了馬車。她行至車夫跟前,臉上挂着笑,道:“勞請,歸還。”
“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車夫一開始表情茫然。
“一雙手,換一件衣服。”棠沼仍然微笑着,隻是說出的話讓人發寒。
她往遠處黑暗的地方看了看,又道:“這筆買賣,你覺得值當?”
“姑娘!我這!真聽不明白!”車夫辯解道,同時他也往棠沼看的地方看了一眼,粗糙的手垂着藏在袖子裡還晃了晃。
棠沼搖搖頭,表示不想再聽,歎了口氣,遂轉了身。
就在這時!寒光閃過——
背後的車夫亮出了手裡明晃晃的匕首!朝着棠沼刺去!棠沼背對着一個側身往旁邊躲了開去。
車夫看棠沼身上也不配劍不像會武,身上穿的衣服是好料子,臉生得嬌豔似花,隻當她是哪家的富家小姐出遠門,便大着膽子想要打劫棠沼。
“這位姑娘,想你也不缺錢,你舍棄點财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車夫說着拿着匕首往棠沼方向走了幾步。
“不。”
“你錯了。”棠沼迎上去盯着車夫道。
“我愛财如命。”臉上狡黠的笑一閃而過。
“哼!你這女人不識好歹!”
剛一說完車夫就握着匕首沖着棠沼而去。
棠沼看着車夫奔來竟站着不動,等到了眼前之際,棠沼好似正暇微微一擡手,輕而易舉地抓住了車夫的手,她苦惱地說道:“夜裡那麼冷,我師姐沒有披風會凍着的。”
說着棠沼抓着他的手用勁往上一掰!
“哎呀——”
就聽見車夫嚎了一嗓子。
而棠沼忽地抓了車夫握着匕首的手面向自己,一邊往地上倒去,一邊同時沖着黑暗中,聲音焦急地喊道:“巫禾——”
“巫禾——”
連喊兩聲。
話剛落,隻聽“咻”的一聲,一根樹枝紮穿了車夫的手背,半截樹枝還陷在骨肉連着筋的手掌中。
“棠沼。”巫禾從黑暗中現身。
棠沼看着身無長劍,手上隻拿一根樹枝靜靜站那便如氣場十足的劍客一般的巫禾,很奪目。
車夫看着隻用樹枝便紮穿他手掌的女人,吓得抱着鮮血直流的手掌屁滾尿流的跑了。
“棠沼,你為何不出劍?”巫禾過去将她扶起,神色冷淡。
“巫禾,你方才回來得太及時了。”棠沼答非所問,目光閃動道。
“為何不出劍?”巫禾沒有就此停止追問。
棠沼的手攀扯上了巫禾的衣袖,嘴巴一撇道:“巫禾,不用出劍我也能收拾那個車夫的,何況你不是及時趕回來了。”
棠沼說的不假,隻不過她也是有所隐瞞,她不想在巫禾面前出劍,她出劍,可不是隻傷手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