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氣息慢慢冷了下來,陳潇湘問:“他沒有被控制,遊離在外會不會已經死了?”
“不可能。”葉安搖頭道,“他隻是代碼,扭轉成人的話最起碼是借用别人身體,如果這個人死了他完全可以脫離。”
葉安沉默半晌,她用更準确的話形容道:“類似于魂魄。”
“聽上去這東西比後面研究的實驗體還厲害。”陳潇湘聞言問道。
“初代Subject Code Project彙聚了人類還沒有面對末日的大量人才,當年研究人員的思維放到現在也絲毫不遜色,舉個例子,如果我需要竊取機密,而這個監控就是他入侵的最好方式。”
“你拜讀過劉慈欣的《三體》嗎?”葉安問。
“啊?看短視頻講過。”陳潇湘如實回答。
“智子知道嗎?在微觀意義上鎖住人類的科學。”葉安将剛才的冷凍箱打開,裡面陳列着整齊的玻片。
陳潇湘點了點頭。
“當年的我隻是把這本書當做課外書來讀,直到當年總結出來實驗體和智子并無二異,隻不過他是人類研發出來的代碼體系。”
“或者說,這具實驗體想要幹涉人類研究抗體也是彈手之間的事情,我倒真希望他體系被泯滅。”
陳潇湘愣了愣,他問:“所以抗體研究不出來與他也會有關系?”
“聯合國的實驗進度卡在抗體在體内存活率,整整十多年人類的研究到這戛然而止,沒人甘心實驗淪落,所以懷疑的思想自然而然的落在當年叛逃的實驗體身上。”
“那你怎麼認為的。”陳潇湘打量着實驗室頂上一角的監控問。
“他或許在監視人類,和當年殺死我母親的方式一樣。”葉安說這話的時候擡眼直視着監控,如血一般的紅眼看着葉安,随着瞳孔倒影,場景被擊破碎落在葉安眼中。
“安安!”那是一聲很輕柔的呼喊。
女人和葉安如今的打扮一模一樣,甚至就連胸前的标識都挂在同樣的位置。
研究所的人都對葉絨非常喜愛,估計是這位女研究員溫柔的性子和和善近人的脾氣導緻全所上下每次分組時都為了和她一組大打出手。
縱然這麼溫柔的性子在面對暴走的實驗體面前時,沒有絲毫猶豫的舉着解剖刀站在剛來的幾個實習生面前。
但是那一切皆是徒勞,人類的肉眼看不見虛化後的實驗體,一聲脆響過後,葉絨無聲的癱倒在地。
頭骨被活生生扭下來,鼻腔,口腔湧出鮮血。
她死的很迅速直白,沒有文學作品中對于他人訴說的遺憾,也沒有最後所見到親人的那一面,獨留下年幼的葉安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讓人震驚的是虛化的實驗體對她并沒有下手,隻是在臨走之前伸手在虛空中摸了摸葉安的頭。
緊接着周圍發出超出人類監聽的分貝的喊叫,葉安手上拿着美工刀深深的刺入那人身上。
時間一秒,兩秒的過去,葉安終究沒有等來實驗體對她下死手。
她擡眼看向監控,如同和多年後的自己對視。
“他沒有死,我不知道他當時為什麼沒有對我下死手。”
葉安的臉上是困惑和不解,下一刻她像是釋然了一般道:“無論是什麼原因,現在也不重要了。”
女醫生的瞳孔内監控的碎片洄溯拼合在一起,彙聚而成現在的場景。
“你是說當時的你将刀刺入他的身體了?”陳潇湘沉聲問道。
“對。”葉安回答道。
“不具有實體的代碼編程在虛空中,被刀刃刺穿,或許他并不是按照你們所認為的完全隐秘于空氣。”
秦欄的聲音響起,他說話的音調官方,不帶任何語氣和起伏。
“也就是說你口中叛逃的實驗體并不是無敵的。”
葉安扭過頭來,帶着訝異的目光看着秦欄。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叛逃的實驗體從代碼系統脫離的那一刻自身就産生了實體,隻不過實體并不在人類的肉眼視線中。”
室内是長久的寂靜,秦欄的聲音裹挾着無數血腥沖向外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