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地,當年爆發病變的時候你知道那場景有多感人。”
街道上橫七豎八的躺着裂開半邊身體的屍體,半截胳膊耷拉在車頂上,再往下看去有些屍體已經幻化為白骨,空洞的眼眶直勾勾的看着天空。
舉着槍的男人全身上下全副武裝,手套,護目鏡,高幫靴子套在身上,舉着槍的胳膊結實有力。
身後跟着的人随意披着外套,外套的袖子下是一截白皙的胳膊,手上随意的拎着槍。
“什麼樣?”披着外套的人問。
“看到那個樓了嗎?”那人揚了揚胳膊問。
“嗯。”
“雲洄市的著名景區,一到晚上人山人海,那場景人貼人,咱也不知道這玩意有啥好看的。”
順着王江的手看去,車道中央的建築矗立在哪,盡管這麼多年過去了,建築竟然還保留了大體的樣貌。
“雲洄鐘樓,晚上人多很正常。”沈逍隻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道。
“管他什麼樓的,我就知道那天我被派來送人,結果就等領導上個廁所的功夫就爆發病變,從中間你說的鐘樓開始往外延伸,一個咬一個,而且那玩意還有五分鐘到二十四小時的潛伏期,乃至于你剛躲到某個地方,結果同行的人就病變。”
沈逍不置可否,他拉開眼前裝着防彈玻璃和鋁合金的鋼架的越野車門。
“總之現在這社會真不美好,沒抽到内城簽的人天天提心吊膽,要不是我身上帶着這麼多裝備,不然我是絕對不會和病變體交戰的。”
“自動落鎖完成,祝您一路順風/The automatic locking is completed. Have a safe journey. ”一邊的車載藍牙發出聲響,沒有任何起伏的女聲在車内回蕩。
“算了,沒末日的時候也不美好,房價高,多地爆發戰亂,毒品交易,人口販賣,總之來到這世上全靠一條命活着,末日一爆發誰還管這些能賺錢的東西,不都賭上全部家當去抽内城簽。”王江點開了手機上發來的坐标,車載的屏幕上出現大緻的路徑。
“能活着就很好了。”沈逍沉默了這麼久終于開口了。
“那倒也是,反正就算有一天我被感染了,我也不要變成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去咬人……”
王江在一邊絮絮叨叨的說着什麼,一邊的沈逍沒接話,隻是靜靜的靠在椅子上,眉頭緊鎖的盯着手指。
“監控那天絕對沒有受到外界幹擾,我去看了另外一邊的監控,除了雲聯和圖姜在後面阻擊,剩下的人都在别的地方。”謝希檸穿着和他哥一樣的大衣,前者雖然年紀不大,但是身上的氣質和他哥的幾乎不相上下。
“所以監控是自己轉過去的?”謝韶問。
“不然呢,這肯定是系統内部發生篡改,陰差陽錯之下剛好拍到。”謝希檸坐到後面皮質沙發上,目光帶着笃定。
“舉報信的字體比對外城所有人,發現沒一個人的字和它相符,難道也有人陰差陽錯之下寫出和自己截然不同的字迹?”謝韶坐在那裡身體微微向前傾斜,兩人的目光對視在了一起。
謝希檸歎了口氣,她思索良久開口道:“初代叛逃實驗體,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盡管我希望他已經死了……”
“他要是死必須是大範圍的核武器,導緻全球性的毀滅,還有去東海被淹沒的地下城尋找主控器。”謝韶聲音落下,最後一句帶着無可奈何。
初代實驗體架設在東海市,實驗體叛逃後内部遭受到大規模的洗劫,二百八十七名研究人員死于初代叛逃體手下,緊接着内部觸發自毀程序,研究所被引發的海嘯所淹沒。
随着病變降臨,環太平洋闆塊相繼出現地震,日本爆發火山噴發,地殼内部劇烈活動,将東海市往更深度的地方墜落,當年的研究所全部墜于海底。
人類不止一次潛入水下進行關閉主控器,但是大多以失敗告終。
東海内部坍塌,昔日的高樓不是被矗立在海底,相反坍塌的樓房殘骸,海内底突變的病變體,自毀程序開啟後的廢墟内尋找微小的主控器。
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尋找項目,相反為了這一塊主控器死在海下的人大有人在。
“所以,我們沒有希望關停主控器了嗎?”謝希檸吸了吸鼻子問。
“沒希望也得去。”謝韶低頭拿起一邊的紅筆,在桌子上圈起了一塊位置。
後者順着謝韶的手看去。
桌面上的地圖上被謝韶重重的圈起東海市,因為用力過猛的緣故,紅色的鋼筆竟然在桌面上發出“刺啦”一聲。
謝韶的手移開,東海市被筆尖戳透,周圍的墨水四濺,染紅了謝韶的手掌。
窗外的監控無聲的轉了一圈,停留在謝韶的身上。
緊接着在後者擡起目光時又無聲的旋轉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