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喆安知道後氣得暗暗咬牙,揉着哭到真一抽一抽疼的額角,努力按下出了警局就把這人揍一頓的想法。
問到後面,兩組警察都無奈了,從眼前的情況來看,貌似就是一個誤會,一個過于熱心的正義路人,一個十二分警戒的獨身女孩。
警察們錄完口供,又調了兩人的檔案,排除了嫌疑後已經是晚上了。兩位老刑警調解一番後,讓兩人聯系自己家屬報個平安、通知過來領人。
出租車司機打了個電話,隻說了幾句話,讓自己所謂的兒子先别管那狗,來趟警察局接自己。他這邊剛挂,就聽見孟喆安對着她電話那邊的人叫了聲哥,說自己是喆安,現在在北京的公安局,剛配合警察錄完口供,問對方有沒有時間來接自己一下。
張海樓聽完,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心說白天在車上還說來北京找爸,現在又變成找哥,這故事和人設張口就來啊。
而另一邊,解雨臣也怔了一瞬,看到來電提醒上的名字還在想齊安那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電話一接通就聽見她先開口用還帶着沙啞哭腔的聲音叫了聲“哥”。
解雨臣遲疑了一下,拿開手機又看了眼名字和手機号,思考了下齊安被挾持頂替的可能性。
齊安從沒這麼叫過他,小時候一起玩過家家都要給自己漲一輩當姨奶奶的人居然開口叫他哥哥?太陽打西邊出來都不會發生的事。
緊接着解雨臣又聽到她說自己在警察局剛錄完口供,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地點和事情發展,有點離譜,但放在齊安身上好像也有點合理了。這下,解雨臣的疑慮消了大半。
雖然還不清楚她突然來北京的原因,也不知道她現在遇到了什麼意外事件,但第一次見到她叫自己哥,解雨臣緩緩笑了,順着她的話回應道:“别害怕,我現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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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車司機的兒子來的很快,那是個英俊的年輕人,隻是走進來時眉頭蹙着,表情不佳。他的視線在會議室裡掃過一圈,在孟喆安身上多停了三秒,随後就走向了自己的父親。
孟喆安将對方的打量盡收眼底,同時觀察到這個年輕人的眼睛大而深邃,眉毛濃密,鼻子鼻挺,嘴唇線條柔和,而那一頭黑發竟裡夾了幾根白色。
當然,這不是說此人帥不帥的,好看的男的自己家裡就有兩個并列第一,孟喆安早就免疫了。而是從面相來看,這個人性格内斂安靜,敏銳又細膩,聰慧也思慮多,不過,是個重感情的人。
最重要的是,這也說明,這個“兒子”可比他“老子”難對付。
事實也确實如此,這個自稱董珏的年輕人聽他“父親”說書一樣詳細地講了一大段來龍去脈後,便帶人過來先給孟喆安鄭重道了歉,提出給補償,又報了自己的聯系方式,邀請她和親友明天一起吃個飯,表達歉意,順便也略盡地主之誼。
孟喆安想了幾秒,輕輕點頭,隻說:“沒關系,誤會已經解開了,師傅也是熱心。其他的事之後再說吧。”
年輕人點點頭,轉頭看了眼“父親”手上從袖口露出一半的銅錢,狀似不經意地摸了摸手腕上同樣位置的手表,見孟喆安領會意思往那三枚銅錢上掃了眼,他便提出和父親先離開了。
視線跟着這對父子的背影出了門口,孟喆安剛要收回視線,忽然注意到年輕人扶着“父親”胳膊的手悄悄擰了下他手肘上的肉。
孟喆安頓時沉默了,這兩人分則是不是各自為王不知道,但合則大概率是五百,因為是倆二百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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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父子離開了四十分鐘左右,解雨臣也到了。
目光一尋到孟喆安,解雨臣便快步上前,自然地以哥哥的口吻詢問情況,還順手親昵地摸了摸她的額頭以示關心。
孟喆安反倒一愣,連解雨臣摸她頭這樣像是要篡她師姐之位的舉動都沒注意。因為她對解雨臣的印象還停留在小時候,清麗可愛的招貼畫一樣的小女孩,現在,突然就變成了個五官俊秀、身材修長的成年男性。
為什麼?我在外留學的六年裡,你們是偷偷吃生長激素了嗎?怎麼一轉眼都比我高了?孟喆安懵圈的同時深受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