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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隐藏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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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早晨,溫暖站在周野家公寓樓下,手指不自覺地絞着衣角。她答應了今天來幫他準備藝術比賽的畫作,但自從上次發現他隐瞞樂隊演出的事後,兩人之間似乎隔了一層微妙的薄膜。

手機震動,是周野的消息:「到了嗎?我下來接你。」

「在樓下大廳。」溫暖回複道,心跳不自覺地加快。

電梯門打開,周野穿着簡單的白T恤和黑色休閑褲走出來。他看起來比平時疲憊,眼下有淡淡的陰影,但看到溫暖時,眼睛還是亮了起來。

"早。"他接過溫暖手中的帆布包,"帶這麼多東西?"

"畫具和一些參考資料。"溫暖跟着他走進電梯,"你...睡得不好?"

周野按了頂層的按鈕,聳聳肩,"熬夜畫了幾張草圖。"

電梯上升的過程中,溫暖偷偷打量着他的側臉。自從決定參加藝術比賽後,周野似乎變得既興奮又焦慮,經常在短信裡提到對作品不滿意又全部重來。

"我爸不在家。"電梯快到頂層時,周野突然說,"他去上海出差了,繼母也跟着去了。"

溫暖點點頭,暗自松了口氣。周野的父親對她而言還是個未知數,從周野的描述來看,這次見不到或許是件好事。

周野家的公寓寬敞得令人咋舌。落地窗外是整個城市的全景,陽光毫無保留地灑進來,照亮簡約而昂貴的家具。牆上挂着幾幅抽象畫,溫暖猜測是周野母親的作品。

"我的房間在這邊。"周野帶她穿過客廳。

與客廳的冷調奢華不同,周野的房間充滿了生活氣息。牆上貼滿素描和照片,書架上塞滿了藝術書籍和CD,床鋪略顯淩亂,但書桌上的畫具卻整齊地排列着。

"随便坐。"周野指了指床邊的懶人沙發,"要喝點什麼?"

"水就好。"溫暖放下帆布包,好奇地環顧四周。

周野離開後,溫暖的目光被床頭櫃上一個精緻的相框吸引。照片中的周野大概十二三歲,站在一位優雅的女性身旁,兩人手裡各拿着一支畫筆,背後是一片向日葵田。那應該是他母親。

相框旁放着一個藥盒,上面貼着"每日一次"的标簽。溫暖本想移開視線,卻無意中看到了藥名——丙戊酸鈉。她的心猛地一跳,作為醫生的女兒,她立刻認出這是一種抗癫痫藥物。

門口傳來腳步聲,溫暖迅速坐回沙發。周野端着兩杯水和一盤水果進來,看到她的表情,眉頭微皺。

"怎麼了?"

"沒...沒什麼。"溫暖接過水杯,努力保持平靜,"你的比賽作品準備得怎麼樣了?"

周野坐在書桌前,轉動椅子面對她,"還在構思。我想畫一組關于'光'的作品,但總覺得差點什麼..."

他滔滔不絕地講起創作理念,溫暖卻隻能勉強集中注意力。丙戊酸鈉。癫痫。周野從未提起過他有任何健康問題。為什麼他要隐瞞這個?

"...所以你覺得呢?"周野的問話打斷了她的思緒。

"啊?抱歉,我走神了。"溫暖咬了咬嘴唇,決定直接問出來,"周野...你在服用抗癫痫藥?"

房間裡的空氣瞬間凝固。周野的表情從驚訝到慌亂,最後歸于一種無奈的平靜。

"你看到了藥盒。"這不是疑問句。

溫暖點點頭,"我不是故意窺探,隻是..."

"我知道。"周野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對着她,"我從十三歲開始發病。不是很頻繁,藥物控制得還不錯。"

溫暖的心揪緊了,"這就是...你媽媽..."

"嗯。"周野的聲音很輕,"遺傳性的。她發病時摔下樓梯,顱内出血..."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打着窗框,"諷刺的是,我是看着她倒下的。那天之後,我就有了第一次發作。"

溫暖走到他身後,想要伸手觸碰他的肩膀,又猶豫地縮回,"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周野突然轉身,眼中閃爍着痛苦的光芒,"說我可能随時倒地抽搐?說我遺傳了我媽的死亡?還是說我爸因為我'繼承'了這個病,整整一年不願正眼看我?"

他的聲音越來越激動,呼吸變得急促。溫暖不顧一切地上前抱住了他,感受到他身體的顫抖。

"沒關系..."她輕聲說,像安撫受驚的小動物,"沒關系的,周野。"

周野僵硬了一瞬,然後慢慢放松下來,下巴抵在她的頭頂,"醫生說控制好的話,不會影響正常生活。但每次發作...都讓我想起她最後的樣子。"

溫暖收緊手臂,仿佛這樣就能分擔他的痛苦。她能感覺到周野的心跳透過胸膛傳來,快速而紊亂。

"你上次發作是什麼時候?"她輕聲問。

"上個月。"周野松開她,走到床邊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病曆本,"本來應該更早告訴你的...尤其是我們經常單獨在一起的時候。萬一我..."

溫暖接過病曆本,裡面詳細記錄着每次發作的日期、時長和用藥情況。最近的記錄旁有個星号,備注寫着"因情緒激動誘發"。

"情緒激動?"她擡頭看向周野。

他避開她的目光,"那天...在天台。你差點吻我。"

溫暖的臉瞬間燒了起來,"我...我以為你不想提起那件事。"

"我想。"周野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太想了。所以才會..."

兩人陷入沉默。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在地闆上投下一道金色的線。

"比賽的事..."溫暖最終打破沉默,"你還要參加嗎?"

周野深吸一口氣,"參加。但有個問題——決賽是現場作畫,萬一我..."

"不會的。"溫暖堅定地說,"我會在那裡。如果...如果發生任何情況,我知道該怎麼處理。"

周野驚訝地看着她,"你...不覺得我應該放棄嗎?考慮到風險?"

"放棄才是最大的風險。"溫暖直視他的眼睛,"讓你再次辜負自己的才華,辜負你媽媽對你的期望。"

周野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像是黑暗中的燭火。他伸手輕輕碰了碰溫暖的臉頰,"有時候我覺得你比我自己還相信我。"

"因為我看得見你自己看不到的東西。"溫暖微笑着說,"現在,給我看看你的參賽作品吧?"

周野點點頭,從書桌下拿出一個畫夾。裡面是幾幅半成品的水彩畫,主題都是光與影的交織——陽光透過樹葉的斑駁,月光下的水面,路燈照亮雨夜的街道...

"很美。"溫暖由衷贊歎,"但确實缺少點什麼..."

"靈魂。"周野苦笑道,"技術沒問題,但沒有打動人的力量。"

溫暖翻看着畫作,突然靈光一閃,"因為你畫的是你看到的光,而不是你感受的光。"

周野挑眉,"什麼意思?"

"就像..."溫暖思考着如何表達,"你媽媽眼中的向日葵不隻是花,而是向着希望生長的勇氣。你需要畫出光對你的意義。"

周野若有所思地點頭,"有點道理...但我該從何入手?"

溫暖的目光落在牆上貼着的那些速寫上——大部分都是她的畫像。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在腦海。

"畫我吧。"她脫口而出,"不是靜态的肖像,而是...我在不同光線下的樣子。因為你說過,我是你的光。"

周野的眼睛瞪大了,琥珀色的瞳孔在陽光下像融化的蜜糖。他慢慢走近溫暖,雙手捧起她的臉,額頭輕輕抵住她的。

"你确定嗎?"他的呼吸拂過她的唇瓣。

溫暖點點頭,心跳如雷,"隻要是你畫的,我都願意。"

這個姿勢維持了幾秒,周野最終退後一步,深吸一口氣,"那我們需要更多素材。今天就開始?"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他們沉浸在創作中。周野讓溫暖坐在窗邊的陽光下,用鉛筆快速勾勒出輪廓,然後填充水彩。溫暖從未見過他如此專注的樣子——眉頭微蹙,嘴唇輕抿,畫筆在紙上舞動時幾乎帶着韻律感。

中午,他們點了外賣,周野翻出母親留下的畫冊給溫暖看。

"她最喜歡莫奈,"他指着一幅睡蓮的複制品說,"尤其是光影的處理方式。"

畫冊最後夾着一張未完成的素描——向日葵田裡,一個小男孩的背影。

"這是..."

"我。"周野輕聲說,"她最後沒來得及完成的作品。"

溫暖小心地撫過紙面,仿佛能感受到藝術家的遺憾。翻到背面,她發現一行小字:"給小野的未來"。

"她希望我繼續畫下去。"周野的聲音有些哽咽,"但我撕掉了第一張參賽證書後,就再也沒參加過任何比賽。"

溫暖握住他的手,"這次不一樣。你不是為了獲獎,而是為了告訴她,你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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