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魚還沒說什麼,周新宇一下炸了:“報什麼仇,我什麼時候害過你!”他這一生不說積德行善,也從來沒害過人,他家裡家教嚴,進了娛樂圈也從來沒沾上什麼劣習。
服務生進來送水,賀魚擺擺手先幹了一杯水,而後給裴寂倒了一杯:“你想不想嘗嘗這五百一杯的水什麼味。”
裴寂狐疑得端起來品了一口:“不就是白水嗎?”
賀魚又喝了一杯:“那是你沒嘗出來,我感覺一股錢多燒的怨種味。”
賀魚喝了兩杯水才好受不少。
“他說他沒害過你,你找他幹什麼?”老道士教過他粗淺的相面之術,為什麼是粗淺的,不是他不學,因為更高深的老道士也不會。
術業有專攻,不可貪心啊。
看不出來太多,但周新宇臉上沒有人命牽扯。
女鬼嘶吼:“就是他們那天帶我來了這個地方!”
賀魚又看向周新宇:“你們認識?”
周新宇下意識想搖頭,看了看賀魚,咽下了口水,靠近一點女鬼仔細辨認她的樣子。
“還裝認不出我,就是你們給我下藥把我弄死了還把我分屍。”
女鬼猛得朝前突臉,差點和周新宇來了個臉貼臉,吓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眼看着女鬼又要裂成一塊一塊的,不知道哪裡飛來個蘋果砸到她臉上。
随後是賀魚有些不耐煩的聲音:“小點聲,你嚷嚷什麼,還想不想我們幫你伸冤了,你說你,本來是受害者,你去下面告一狀不就好了,非要自己動手,你動了手判官還得給你辯護,你能不能體諒一下我們的辛苦啊...”
賀魚絮絮叨叨個不停,整個包廂裡越發寂靜,直到賀魚自己說完又給自己倒一杯水咕嘟咕嘟下肚。
“不是他那啥的你吧,還不說實話!”
賀魚突然猛喝一聲,女鬼魂魄一抖,視線掃過坐在賀魚身邊的裴寂,她知道跑不了,這個人比她厲害太多。
眼珠一轉,她醞釀下情緒剛要賣慘。
“少廢話說重點。”賀魚看着時辰,不要耽誤他睡覺的時間。
女鬼一噎,不敢再說沒用的:“我是個孤兒,靠資助念完大學,一開始兢兢業業工作,後來發現這樣來錢太慢了,就起了歪心思,有個朋友給我介紹了份工作,說陪一晚就能有幾萬塊錢,運氣好搭上有錢人那錢就花不完了,我、我就心動了。”
她偷瞄了一眼賀魚,見賀魚隻是安靜坐在沙發上看着她,等她繼續,眼裡沒有鄙夷,沒有對她行為的看不起,她微微松了口氣。
“然後就介紹到這來,陪的就是他們幾個人,後面那杯酒裡加了料,我就什麼都記不清了,再有意識是因為一陣劇痛,我的身體沒有一處不疼,活着被分屍你們知道有多痛嗎,可是我睜不開眼睛,我不甘心啊,我錢還沒賺到,我不想去死我不想去死!”
她說着眼睛滑落兩行帶血的淚,陰氣大作,眼看着怨氣太重又要化為厲鬼。
賀魚轉向周新宇。
周新宇看着賀魚懷疑的眼神趕緊解釋:“大師,我真沒參與,那天是有個綜藝談成了,然後圈裡的幾個人喊我去喝酒慶祝,他們幾個名聲不好,我基本不怎麼接觸,經紀人說綜藝要和他們一起上,拒絕了很多次也不好再拒絕,我才過來的,喝了兩杯我就借口離開了。”
要說這個女鬼的樣貌,說了這件事他才有點印象,之前真是一點沒想起來這事。
他越想越氣,踢了一腳旁邊的茶幾:“媽的,這幾個畜生,我就知道他們不是好東西。”
賀魚問:“所以你其實不知道是誰殺了你?”
女鬼抽噎聲一頓,渾身陰氣萎靡:“嗯。”她也不知道這些人都住在哪,隻能回到這個會所,把那天在的人都殺了。
“我倒可以幫你,但是陽間的事自有陽間的法度。”
賀魚這句話在陳述事實,也是一種警告。
女鬼點點頭,其實她也隻是想要兇手得到嚴懲,她是個孤兒,往日裡的作風也沒朋友,死了一個月了都沒人在意,說不定會這樣悄無聲息掩埋掉,她怎能甘心。
賀魚心中已有了想法:“你記得那天都有誰嗎?”他問周新宇。
周新宇這倒是能想起來。
賀魚又問:“現在能給他們約出來不?”
“不确定,我試試。”周新宇已經褪去一開始害怕的情緒,眼神帶着憤怒之色,還有點點興奮。
他發誓這是他人生中最刺激的一天,不僅被鬼襲擊,現在還要給鬼抓害死他的兇手,一想到自己做的也是好事,他打字都快了不少:“大師,他們說就在附近,能過來,接下裡我們做什麼?”
賀魚看着他有些無語,正常人現在不應該害怕嗎,他現在面對的不僅是厲鬼還有可能是殺人兇手的幾個人。
賀魚和裴寂在包廂裡找了個隐蔽的位置坐下,等着幾個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