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璐坐在地上哭半天,後背突然落下一隻有些冰涼的手。
“璐璐。”
婦人的聲音響在她的耳邊,王璐停頓片刻“嗷”的一聲哭着抱住婦人:“媽!”
婦人彎下腰環住女兒像小時候一樣拍着後背。
什麼都沒說,但母子二人都知道這是最後一次見面。
王璐哭一會想起屋裡還有兩個人,擦擦眼淚起身對着賀魚鞠了個躬:“謝謝小魚,要不是你們我現在連我媽去世了都不知道。”
賀魚從兜裡掏出一堆皺巴巴的符紙,在手裡折騰半天拿出一張遞給王璐:“這個你拿着,你能看見你媽二十四小時,趁這段時間沒來得及告别就好好告别,有什麼囑咐的就說,人鬼畢竟殊途,她最好的歸宿就是去地府報道排隊投胎。”
她們肯定還有别的話要說,他們就不猜與了。
王璐母親的執念應該就是沒有再見女兒一面,大老遠來這裡想再見見女兒,白天陽氣足王璐感受不到,晚上陰氣重能聽見她媽給她收拾屋子做飯的聲音。
王璐接過符紙道了聲謝。
賀魚帶着裴寂離開了,等母女說完話王璐母親的執念已了自會有黑白無常來接引。
過幾天頭七還可以見一次,隻不過是她母親單方面來看看她。
賀魚出小區時也覺得有些沉重,即使見多了這種事,還是會因為生死而感受到遺憾。
不過也隻是片刻的感同身受,走出這個小區的時候賀魚已經調節好自己,打開手機的備忘錄按照昨天準備的路線帶着裴寂吃一圈這邊的好吃的。
裴寂好像還有什麼事處理給他送回來就急匆匆走了,冷不丁剩一個人賀魚還覺得有點冷清。
黑貓在賀魚腳底轉了一圈,抻了個懶腰。
賀魚檢查一下他的傷口沒有化膿的迹象,簡單上個藥,黑貓開了些靈智十分聽話。
給修好的圖發給商家賀魚腦袋沾枕頭就睡着了,這兩天的假折騰得有點累。
帶着大爺大媽練個體術賀魚回家吃了口飯去上班。
商家那邊十分滿意,還沒等賀魚給照片發出去就給錢打過來了。
還多給了兩萬問能不能用作他們商用的商品封面,這商家痛快還有接着合作的空間,賀魚爽快同意沒有糾結。
他們這種從來沒帶過貨的小主播人家給這麼多看得起他們,就憑着這份信任之後就不是錢能衡量的。
不過這也是個互惠互利的過程,賀魚也不會給自己降得太低。
到手的錢一半是裴寂的,賀魚打開備忘錄和計算機,精确摁到分,扣除掉這些錢才給裴寂轉過去。
賀魚穿過火紅的彼岸花海,幾乎是踩着點到殿門口,打開門。
他揉了揉眼睛,這是哪?
這麼明亮的屋是咋回事,地府明天日子不過了?整這麼亮的燈。
“大人兩日不見我都有點想你了。”
賀魚還沒等細打量他的升級版豪華辦公室,耳邊就被熟悉的白無常聲音打斷,賀魚回頭見他一身白西裝眼睛都快掉出來。
白無常的一見生财也印在了胸口西服的領子上。
賀魚呆愣的看着他身後的黑無常一身黑西裝跟他打招呼。
似是知道賀魚的疑惑,白無常手裡的哭喪棒在賀魚面前揮了揮:“大人,我哥倆穿這身怎麼樣,帥不帥?”
賀魚僵硬吐出一個字“帥”。
而後的牛頭馬面也穿着不同顔色的西裝,牛頭的是棕色,馬面是磚紅色。
他消化掉他們這身衣服拎着飯盒回到自己的主位,扭頭走了兩步才發現他的辦公桌也變樣了,就連整個殿内都大變。
改裝成了現代法庭,下面還設置了旁聽席。
賀魚上台階的腳機械邁着步子,真是地府也與時俱進啊。
“這怎麼裝成了這個樣子?”他問坐在他身邊的白無常。
黑無常不太愛說話,都是白無常搶着回:“上頭說咱們地府也得跟上時代的步伐,從你這先改的,之後都要改成這樣,不過現在資金有限,還得一點點實現。”
他說着臉上笑越發大,慘白的臉在燈光下少了些恐怖多了些喜感:“因為隻有咱們殿内的鬼差有這身新的工作服,所以這段日子都我們跟大人值班了。”
賀魚這裡待遇好還總能見到新鮮東西,大家都是搶着來的,現在他們要在這待上一段時間哪能不高興。
這也沒辦法,誰讓他們運氣好,正好就這個時候趕上地府改造了呢。
賀魚喝口水壓壓驚,不過現在這個氛圍确實看着舒服多了,連他的水瓶子都有地方擺了。
這地府改造的好。
賀魚正低頭往抽屜裡塞飯盒,肩膀上一沉,熟悉的貓叫聲響起。
賀魚看着肩膀上熟悉的狸花疑惑:“你怎麼在這,沒去投胎嗎?”
白無常:“現在地府投胎擠,他等着也是等着,說和大人您之前認識,就被鬼差送到這來了。”
賀魚覺得這上頭的老闆還是個體恤員工的好領導,他摸了摸狸花的脊背:“一會工作你可不要搗亂。”
狸花被他撸得舒服呼噜幾下,看樣子是聽懂的。
鬼差帶來一個魂魄,他不似過去的那些來到地府戰戰兢兢,倒是擡頭打量着周圍,對周圍的建築也沒什麼害怕的心思。
賀魚看着桌上類似平闆播放的此人平生,一邊打量了一下他的面相,他雖學了些皮毛,但這個人不是什麼善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