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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夢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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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鐘毓、季蘭時二人約好的吃酒,因着各種事耽擱,諸如鐘毓偷挖宿少岚埋的酒被他師父本尊撞見,宿少岚笑眯眯地罰他清掃鹧鸪峰,為防人偷懶,還特意封了他的靈脈,再諸如季蘭時師父煉藥的最後關頭藥中差了一味藥材,于是命季蘭時下山去找,再再諸如花遲似有所感,發覺最近與葉長溪能相處的時間越來越短,不知是不是葉長溪在避着他——

這一壺酒,足足到了冬日才喝上。

最後那壺被宿少岚扣下的酒還是被他大發慈心贈與了自己的挂名徒弟,三人在藥室山支了個小火爐,邊燒着酒邊喝,難得沒人用禦寒符偷懶,借着溫酒暖脾,以此抵禦冬日朔風。

鐘毓忿忿不平地說着自己被迫清掃鹧鸪峰的事,尤其是打掃不如歸時,他從前就沒見過宿少岚這尊大佛有這麼多雞毛蒜皮事,哪個角落有一縷灰沒打掃幹淨都要被他挑刺,而令他最為不平的竟是——

“大師兄竟然在一旁笑了!連李穆白都在一旁笑話我!”

季蘭時眉頭一跳,瞥了眼身旁悶頭喝酒一言不吭的花遲,遲疑道:“穆白師兄不是這般人,不會因為這種事笑話你的。”

鐘毓氣上心頭,委屈道:“我從前又沒做過這些事,他怎麼能笑我!”

“都說了穆白師兄不是這般人,定是你看錯了。”季蘭時一拍花遲的肩,“還沒祝賀咱們小花師弟劍閣取劍而歸呢,光聽你訴苦了。“

鐘毓回神,忙舉杯敬向花遲,笑了兩聲:“這杯我敬你,那日整座歸燕山脈數百裡金光四起,太風光啦!”

花遲心不在焉地應了兩聲,稀裡糊塗地又喝了兩碗酒。

“開春後便是試劍大會了,我這緊趕慢趕,還是沒結丹,這下是趕不上咯,”鐘毓悶了口酒,道,“小花肯定是要參與的,蘭時你呢?”

夜風陣陣,裹挾着寒氣,小火爐中的火苗漸弱,吹得三人俱是一哆嗦。

季蘭時溫着酒,思索片刻:“一則師父說讓我跟去長長見識,省得整日悶在藥室山上看話本。二則試劍大會在太白宗舉辦,山腳便有通雲梯直上八百裡仙市。”

言罷,他向鐘毓略一挑眉。

鐘毓極為反常地連連擺手:“算了,我也不想去,我家就比鄰太白宗,省得到時候碰見糟老頭子……”

與他們這些對塵世無牽無挂之人不同,鐘毓早些年是個富家少爺——更确切的說,是八大修仙世家之一鐘家的嫡系長孫。也不知這鐘家老爺子抽了什麼風,放着好好的榮華富貴、潑天靈丹妙藥不給孫子享,偏将他送上歸雁山這清寒之地來受苦,要知道,北冥雖名上風光,在仙盟位列一席,但其餘宗門和世家多有“有事北冥宗,無事十九席”之意——北冥一向崇尚苦修,弟子無令不得随意下山,且收徒随緣,這個“緣”多是指一些被撿到的無父無母的孤兒。是以偌大北冥宗,就沒幾個父母雙全、家人健在的,鐘毓是個例外。

因此季蘭時調侃他時常稱他“鐘大少爺”,倒是半句不假。

聽說鐘毓當時哭了三天三夜沒停,還是沒能改變他家老爺子心意,入北冥後,一氣之下便再不與鐘家互通信件。

李穆白安排的采買名單中始終有鐘毓的名字,估摸是存了許他私下回家探望的想法。隻是鐘毓脾氣倔,竟從未回去過。

花遲聽着二人的交談,生出幾分沒來由的心焦。這段時日,但凡他待在白鹿峰,葉長溪便去鹧鸪峰同宿少岚喝茶,一喝就是一整日,閑暇還去演武台指點一番鹧鸪峰弟子,待他入定後才回來,一點獨處的機會都沒給花遲留下。

到底什麼茶好喝到能喝一整日的?

花遲隻好堵門,悶聲說自己北冥劍訣有不解之處,這才換得片刻相處。隻是他每每想借練劍一事與葉長溪親近些,又被他不動聲色的避開。

他望着那雙黑沉如水的眼眸,不解其中晦澀,幾番乘興而來,挫敗而歸。加之他已經辟谷,便又少了個理由做飯給葉長溪吃,整個人都苦悶得很。

用季蘭時的話來說——這朵小花日漸蔫了。

季蘭時看着他的神情便能猜出一二經過,他不由自主地聯想到曾經看過的師徒禁斷情話本,又想起清崖真人那冷得凍人的氣場,心中痛罵自己胡思亂想。他見花遲喝得臉紅,囫囵塞了幾顆化食丹到他口中。

花遲猶剩三分理智,向鐘毓問道:“你就不想去見見家中親人嗎?”

鐘毓苦着臉道:“就我現在這功不成名不就的樣子,見了老爺子非得扒下我一層皮來。等我結丹後再說吧,到時候借着采買回去看看,我若是能拿得天衍劍,再去跟老爺子顯擺。”

花遲目光柔和下來,望着跳動的火光,忽然伸手靠近,隻覺得手心也泛起暖來:“……真好,我也想再見見我阿娘。”

其餘兩人一怔,與花遲不同,季蘭時是個沒見過父母的,有記憶起便是個孤兒,風餐露宿、朝不保夕,幼時為了生計,沒少幹偷搶之事,也正是偷到了他師父身上,才被拎回了北冥宗。季是他師父的姓,蘭時則是他師父撿回他的季節。他們隻對花遲入宗門前的事略知一二,知道他是被清崖真人救回來的,花遲甚少提起從前的事,他們便不好多問,怕引得花遲傷心。

許是酒意熏人,清亮的眸中映着火光,他低聲道:“……以前村子周圍有許多梨樹,秋日裡梨子熟了,阿娘會曬許多梨幹,留着過冬吃。冬天村裡太冷,我們幾個小孩就點火取暖,就這樣烤手,結果将茅草垛燒着了,全被拎回家打了一頓。”

花遲說着,露出留戀之色,笑了幾聲:“我阿娘沒嫁人,我也記不得親生爹娘了,有記憶起便是阿娘陪着我。有時阿娘帶我去城裡運貨,賣完貨後便會給我幾個銅闆,讓我随便買點糖吃,我再沒吃過那麼甜的糖了……”

除了葉長溪在懷陵城中買的那一串糖人。

他今日有些一反常态的頹靡,袒露幾分平時難見的脆弱,但說起這些事時眼中如見曙光,亮晶晶的。紅霞浮上臉龐,在白皙的面容上尤為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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