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小石自外打入,直襲少女面門,越戬悚然一驚,躍身撲去,竟徒手接下了石粒。
他滾地卸力,這時,又一顆石子破風而近,落蕊背着人閃避不便,被定住肋腹穴道,霎那動彈不得。
門扉洞敞,槐蕊拂入,李阙跨過半缺的門檻,閑慢地邁進茅屋。殘陽低褪,屋内變得暗濛,他的面容藏在笠影内,不甚真切。
飛石蘊勁,越戬掌心血肉模糊,不及呼痛,他撐軀立起,展臂将夥伴護到身後,厲喝道:“誰?”
“你何以發現我的?”李阙饒有興緻地撚着短髯,不答反問。
隐身訣艱澀,常人難習,李阙卻尤擅之,故此秦淇修書急召,遣他來都輔案,眼下卻被越戬識破。
“先是傷人,接着強闖。”越戬色厲内荏,“閣下平常就是這麼詢問人的嗎?”
林阙笑笑,臉上假疤扭起,猙獰更甚。他抱着臂,步步迫近,“小小流乞,口齒卻不俗,誰教你習的書?”
來者不善,後無可退,越戬就地一滾,頂肩掀翻了塌側立櫃。
破櫃脆紙似的轟倒,震起漫屋土塵,視野蒙蒙裡,白鋒驟現。
越戬出匕頗速,卻委實羸弱,李阙兩指夾住薄鋒,轉臂強奪,另手迅然擒人右腕,用勁反扭。
“咔吧——”,微弱的骨斷聲。
劇痛從腕處傳出,越戬渾身震顫,慘叫未及脫口,嘴鼻便被人死死捂緊。
“竟還會些武。”李阙趁機反剪越戬雙臂,旋腰轉胯,直接将人扭按在塌,兩指則順力甩出匕首。
短匕斜旋而去,割過落蕊鼓囊的懷兜,刹那,銅錢崩散,四落在一屋塵屑間,叮當成響。
越戬瞳孔驟縮,顧不得疼,他扭頸看向李阙,驚懼交加,“你跟蹤我?”
“為這幾兩臭銅,就敢勾結妖邪。”李阙提腳踩住少年後腰,嗓音涼涼,“老實招了,教你免受刑苦。”
秦淇接負妖案後,??枉勿縱,但有嫌疑,皆緝捕入獄。除旬,坊西有盜幫涉案被抓,出時盡被跺手。當夜,越戬跟着瞎婆趕去救治,隻見衆人或坐或躺,個個臂如血棍。
越戬抖了下,強維鎮定,“什麼妖邪?你不要含血噴人。”
“嘴硬?”李阙蹍動腳掌。
為湊飯資,越戬近月常往暗場武鬥,昨夜他雖險勝,胸腹卻負了傷。此刻被施勁踩壓,不免汩汩嘔血,“我嘔......我不知道、什麼妖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