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婉容詫異了,這孩子可從來沒來過她的宮中,今兒這是怎麼了?
“那就請他進來吧。”
劉若蘅一到西宮的殿門前就把嘴裡叼的花給了朱佑樘,所以進門的時候朱佑樘手上拿着那朵有點醜得别出心裁的花。
朱佑樘懵懵地站在堂下,頗有種手足無措的意味。
劉若蘅看着連坐着都顯得高高在上的女人,都有點想打退堂鼓了,這好像跟她想象的不一樣啊,不是說曆史上的吳廢後是個知書達理、巧能撫琴的人嗎?
會不會彈琴暫時看不出來,但看着這盛氣淩人的樣子怎麼也不像溫婉知書的樣子。
就在劉若蘅在胡思亂想的檔口,吳婉容端起茶杯漫不經心地抿了一口:“上跟前來給我看看。”
劉若蘅很是為朱佑樘捏了把冷汗,眼睜睜看着他向前。
吳婉容視線上下梭巡,還讓他轉了一圈,暗自點頭,這小崽子看來沒什麼大礙了。
注意到他手上拿的花,忍不住挑了挑眉:“這是給我的麼?”
朱佑樘注意到她視線的落點,忍不住想縮手,這可是貓仙兒給他的花。
劉若蘅一看他的動作就暗自叫糟,這孩子怎麼沒理解她的意思,于是她一個跳躍拱着他向前。
朱佑樘被迫向前一步,看着就像要把花遞到吳婉容眼前。
吳婉容眼裡劃過微不可察的笑意,伸手接過朱佑樘手裡的花:“花我就收下了,沒什麼事兒就就回吧。”
朱佑樘不易察覺地扁了下嘴,但他已經明白貓仙兒的意思了,原來這花不是送他的。
看着一人一貓走遠的身影,芳華忍不住開口問道:“娘娘為何對小皇子這麼冷淡呢?”
芳華自她進宮以來就跟着她,吳婉容也不介意她偶爾的僭越。
“難道當初的教訓我們還沒領受夠嗎,你以為那位真不知道這孩子已經平安生下來了嗎?”
這整個後宮都在那位的掌控之下,隻是不知為何卻遲遲沒有動手。
“娘娘,您是說?”想到什麼,芳華忍不住噤若寒蟬,止住了未盡之語。
吳婉容看着遠處被她開辟出來的花圃微微出神,在這深宮中保全自己已是艱難,何必铤而走險呢?
心裡煩躁,不由得手指用力,随即感受到了花兒枝幹凹凸不平的觸感,她忍不住嫌棄地看向花:“這花可真醜,也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野花。”卻也一動不動地拿着它,也沒說讓芳華處理掉。
等芳華為吳婉容添柴燒水回來的時候,發現那朵醜得格外标緻的花被好好的插在了花瓶的正中央,由吳婉容種的那些花簇擁着。
芳華忍不住會心一笑。
回去之後,劉若蘅貓貓頭跟着紀妙善忙忙碌碌的身影轉來轉去,忙活大半天才終于定下來。
看着紀氏在桌前縫補的身影,劉若蘅忍不住微微心虛,好像隻送吳婉容花是不是有點厚此薄彼?
說幹就幹,劉若蘅跑到小廚房沾了一些竈炭,這是她最近才發現的好東西,這可比一般的泥土好用多了,畫出來的圖也更清晰明顯。
一朵與送予吳婉容如出一轍的花漸漸成形,這次倒是畫得好點兒了,劉若蘅探索出了用貓指甲畫畫的方法,雖然因為控制力不足,還是畫得有點扭曲,但是已經比之前好多了。
劉若蘅蹲在地上等待了一會兒。
時間漸漸過去了,畫的花毫無動靜,沒有一絲要變成真花的征兆。
“喵!!!”凄厲的叫聲傳來。
她的金手指怎麼失效了!!!
與此同時,一個僻靜的角落,有人掀開了眼前牆壁的雜草叢,從小小的洞口傳遞出了什麼,外面仿佛一直有人等着,不一會兒就有人接過了東西。
吳府,中軍都督府同知府上。
吳俊下朝回來就接到心腹遞上來的紙條,表情一肅,莫非容兒出了什麼事?
展開紙條一看,隻見一張不大的紙上寫了倆字:轉機。
吳俊把紙條放到燭火上燃燒,盯着搖曳的火光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