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揚】
遠離京城的小城鎮熱鬧着,有條不紊地運行着,和往常沒什麼不一樣的。這裡的人似乎對京城的颠覆一無所知,但是烏雲終會飄來,終有一天也會籠罩這裡。
天空很晴朗,能看得見很遠的廣闊的藍色。地上的人可以盡情地奔跑,在一望無際的田野上。沒有狹隘的街道,沒有宏偉的大殿,隻有點綴着的一座座小屋。
前方是一往無際的,土地的邊緣沒有極點,每一步都是未知而光明的。
風在笑,它在和孩子們嬉戲。
嚴青看着安甯的人啊,不忍打擾,靜靜地站在沒有名字的小路旁。
這裡的故事如細水長流,流過石頭不曾留下痕迹,日複一日,才淡然地拿出水底的坑窪,證明流過的蹤迹。水聲摩挲着嚴青的耳膜,他祈禱,永遠這樣流下去吧,聽到這聲音總能讓人安心。
踱步踱步,嚴青的腳步一直在小鎮反複徘徊着。無需睜眼,眼前的場景就能顯現。畢竟他太熟悉這裡了。
今年的收成想必不會差。嚴青看了看湛藍的天,才放心地給了自己一句安慰。就算很差,存儲的糧食也不少。真的不必擔心。他再次告訴自己。
即使如此,爽朗的天卻總是讓嚴青的内心不安,掠過的一隻鳥都難免讓他心顫。他想着出來走走疏散一下疲勞也許會好些,可風也吹不散心裡的擔憂,又有誰能幫他。嚴青想了想還是給徐粟寄了封信過去。“如果真的出了事,他那邊的情況想必更糟糕。”
嚴青擔心的事又多了一件。
太陽落山了,晚霞沒停駐多久,夜晚就降臨了,人們都默契地進了屋,不去等待并不會如期而至的月亮。
【京城】
上次三殿下和四殿下在城門處的沖突鬧得人盡皆知,如此莽撞,像池塘裡的泥鳅一樣亂撞。地方未起,反倒京城鬧起來了,這讓京城的老百姓怎麼想。
謝朗山不得不留在京城完成常離交代的任務:盯着三皇子和四皇子。不過,現在的他确實不宜有所大動作。
“他倆有什麼好盯的,不用動腦子都想的出來要搞什麼名堂。難不成還能掀出花來。”謝朗山對着空氣翻白眼。“不過,倒是便宜了那小子。算他幸運能傍上殿下這樣的好人,才在我這撿了一條命。最好識相點,别搞什麼動作。”
坐久了,謝朗山決定去徐粟房間查查,看能不能有什麼線索。
翻來倒去什麼也沒找到,連人住過的痕迹都找不到。
“奇了怪了,沒想到他還是個謹慎的人。把這份心思用在殿下身上吧。”謝朗山就此作罷,拍拍手甩袖走人。
當然找不到了,徐粟的床榻時常涼着。
【平陽】
又到了黑夜,月亮的光輝讓土地上的人沉默,卻給了樹葉和風糾纏的權力。
聽着狂風在帳外呼嘯,寒意仿佛滲過皮膚,直達心髒。随行的侍衛興緻都不高,一路上沒說幾句話就潦草地睡下了。這可不是一個好迹象。不論是在戰場上還是行刺任務中,最忌諱的就是緻不高,心不齊。
徐粟也能理解,他們大多都是随謝朗山剛從戰場上回來,還未休整幾天又要遠行,任誰都不樂意。況且現在局勢不定,很有可能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就不明不白地暴屍荒野。
徐粟總不能用靈瓊的方法來指揮他們,而且他現在也沒有強有力的身份來支撐。他得想辦法,不然到達目的地就是癡人說夢了。但就是這樣想着想着,不知不覺中睡着了。
天明破曉,陽光鋒利的觸角穿破雲霄,直達大地。為時尚早,徐粟拉開帳簾卻意外地看到一人靠着樹根,在地上寫寫畫畫。
“早啊,這位兄弟。”徐粟輕聲打着招呼。
“早,昨晚睡得怎麼樣?”他随手抹去了地上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