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朗凝視着那密密麻麻的馬廄,不禁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沉思。此刻,他心中究竟所想何事,旁人皆無從知曉。
他強壓下内心翻湧的思緒,望向吳麟松的目光,已然少了幾分往日的明亮,口中問出一個看似有些可笑的問題:“這麼多馬廄,難道都是你一人清掃的?”
吳麟松撓了撓後腦勺,憨笑着說道:“早些時候,确實隻有我一人打掃。後來齊先生得知此事,便吩咐八支軍隊,每次清掃時輪流派人來幫我。”
溫朗沒有再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而是說道:“我們去别處走走吧。”
吳麟松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一把拉住溫朗,朝着馬廄外跑去。
在随後的日子裡,溫朗漸漸接受了自己當下的身份,跟着吳麟松學習如何清掃馬廄。
吳麟松生性開朗,即便面對如此繁多的馬廄要清掃,也絲毫不見厭煩與疲憊。他臉上始終挂着笑意,還時不時哼起歡快的小曲。
溫朗滿心疑惑,不明白為何幹着這般又髒又累的活兒,吳麟松卻如此開心。于是,他帶着不解向吳麟松發問。
吳麟松回答道:“這些馬匹就如同我們親密無間的夥伴。咱們把它們的栖息之所打掃得幹幹淨淨,它們舒坦了,上了戰場,便會更有勁頭,全力輔佐将領們奮勇殺敵。而且在關鍵時刻,還能救下将領們的性命,大大增加他們存活的機會呀!”
溫朗無奈地笑了笑,手腳的動作不自覺放慢了些許,眼神也逐漸變得認真起來。
時光匆匆,一個月轉瞬即逝……
這一日,溫朗如往常一樣,忙着清掃馬廄的活兒。
天色迅速暗沉下來,不過片刻,周遭的一切便被黑暗吞噬,隻剩下無盡的墨色。
夜晚,溫朗躺在帷幄之中,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這些日子,他總感覺自己的内心無法平靜,卻又不知緣由。
無奈之下,他起身準備穿上衣服。
此時,他身旁還睡着一人,正是吳麟松,那鼾聲如雷,此起彼伏,睡得格外香甜。
溫朗看着吳麟松如八爪魚般肆意的睡姿,嘴角還挂着一滴搖搖欲墜的口水,不禁無奈地笑了笑。
這座帷幄裡,隻有他與吳麟松二人,不像其他營帳那般,擠着四五個人。這,或許便是清掃馬廄為數不多的好處吧。
穿戴整齊後,溫朗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每一步都輕之又輕,生怕驚擾了吳麟松的美夢。
他走到帷幄前,回頭又看了一眼吳麟松,随後輕輕拉開營帳的簾子,緩緩向外走去。
天空漆黑如墨,唯有四周的火盆閃爍着耀眼的光芒,将整個西關要塞映照得明亮而通透。
溫朗漫步在西關要塞的主幹路上,每邁出一步,都能感受到身體的疲憊在逐漸消散。
忽然,一道嚴厲的聲音傳來:“那邊的人,你在做什麼?”
溫朗聞聲望去,隻見一支七八人的隊伍出現在視線之中。
他們正朝着溫朗的方向步步靠近。
溫朗趕忙回應道:“在下因心中煩悶,難以入睡,故而出來散散心。”
為首之人說道:“那你散完心後,早些回去。若是在周邊發現任何異常,請務必及時通知我們。”
溫朗點頭示意。
随後,這支隊伍便轉身離開,前往别處巡邏去了。
溫朗擡頭望向環繞着西關要塞的山峰,喃喃自語道:“或許那裡風大,能讓人心神舒暢些。”
言罷,他便朝着山峰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