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阿焰的指尖輕輕描摹她的眉眼,"你的寒氣太特殊了,像是靈魂缺了一角。我每晚用靈力為你取暖,雖然會消耗我的魂魄之力,但..."他忽然湊近,呼吸拂過她耳畔,"能看見你不再發抖的樣子,值得。"
桑暖耳根發燙。這一個月來,他們在夢中賞花、對詩、散步,阿焰教她唱戲腔,她給阿焰講現代世界的趣事。不知不覺間,她開始期待每晚的夢境,甚至害怕醒來。
"如果..."桑暖猶豫道,"如果我想在現實中也見到你呢?"
阿焰眼神一暗:"地縛靈不能長時間離開依附之物。不過..."他忽然狡黠一笑,"既然你買了那面鏡子,我倒是可以短暫現身。"
第二天清晨,桑暖醒來時發現懷裡抱着什麼東西——是那面古鏡,鏡面出奇地溫暖。她想起夢中阿焰的話,小心翼翼地将鏡子擺在茶幾上。
"阿焰?"她輕聲呼喚。
鏡面泛起漣漪般的波紋,一縷白煙從鏡中升起,逐漸凝聚成人形。阿焰的身影出現在晨光中,半透明如同水中倒影。他穿着夢中那件月白長衫,對她微微一笑:"早啊,暖暖。"
桑暖屏住呼吸,伸手去碰他,指尖卻穿過了他的身體。
"别失望。"阿焰柔聲道,"靈體狀态是這樣的。"他環顧四周,"你家比我想象的暖和。"
"因為有暖氣。"桑暖笑了,"要喝咖啡嗎?雖然你可能嘗不到味道..."
阿焰饒有興趣地看她操作咖啡機,不時詢問現代器件的用途。當桑暖捧着熱咖啡坐下時,他忽然湊近,半透明的唇輕輕貼在她額頭上。
一股暖流瞬間席卷全身,桑暖驚訝地發現自己的手指恢複了血色。
"靈體接觸可以短暫傳熱。"阿焰解釋道,"雖然我不能真的碰到你,但..."他眨眨眼,"這樣取暖比夢裡效率高。"
就這樣,阿焰開始在白日也短暫現身。桑暖發現他每次現身不能超過十分鐘,否則身形會變得模糊。但即使如此,有他陪伴的日子,桑暖的寒症發作頻率明顯降低了。
三周後的雨夜,桑暖發起了高燒。她蜷縮在床上瑟瑟發抖,明明體溫計顯示39度,卻感覺如墜冰窟。這是寒症最危險的并發症——身體在試圖升溫,卻觸發了寒症的反向機制。
"阿焰..."她虛弱地呼喚,"我好冷..."
鏡子劇烈震動起來,阿焰的身影幾乎瞬間出現在床邊。看到桑暖的樣子,他臉色大變:"寒氣反噬!"他試圖用靈力為桑暖取暖,但這次效果甚微。
"沒用的..."桑暖牙齒打顫,"醫生說過...這種情況...隻能靠藥物..."
阿焰的表情變得決絕。他突然俯身,半透明的身體完全覆蓋住桑暖,開始發出淡淡的紅光。
"你幹什麼?"桑暖驚恐地發現阿焰的身體正在變得凝實,而紅光所到之處,她的寒意迅速消退。
"以魂補魂。"阿焰的聲音變得異常清晰,不再是那種飄渺的靈體音色,"我把自己的魂魄之力渡給你,這樣不僅能退燒,還能暫時修複你靈魂的缺損。"
"不行!"桑暖掙紮着要推開他,"你說過這會消耗你的魂魄!"
阿焰按住她,此刻他的身體已經幾乎與活人無異,桑暖能感受到他手掌的溫度和重量:"暖暖,聽我說。"他聲音溫柔而堅定,"地縛靈本就是不該存在的狀态,我早該轉世了。這一百年...大概就是為了遇見你。"
紅光越來越盛,桑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溫暖充盈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