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月覺得身體很輕,好像飄起來了一樣。
她的靈魂就像一個風筝在天空中飄來飄去,飄過巍峨的宮牆,荒涼的邊疆,遼闊的原野,她甚至還看見了一道銀白色緞帶一樣的瀑布垂洩在懸崖邊。
風筝線突然扯緊,她的四肢開始恢複知覺,慢慢有了力氣,意識也漸漸清醒過來,原來是在做夢。
唔,等等,身上壓着什麼東西,壓得這樣緊。
睜開眼,屋内一片漆黑,臉頰邊有淺淺的呼吸聲,細細的,像是奶裡奶氣的小貓崽。
她難受地動了動,身上的人正睡得香甜,迷迷糊糊地将她壓着,咕哝着什麼。
她聞到了清新淡雅的蘭花香,是星溶最愛的香膏。
大概是他太累了,忘記回自己房間了吧,長月心底生起一個猜想,卻很快消失不見。
她在黑夜裡睜着眼睛,耳邊是星溶淺淺的、平穩的呼吸聲。
自星溶五歲以後,兩人就分房睡了。
她的腦海裡慢慢浮現這些年的一切,小小的嬰孩,似乎上一刻還在牙牙學語蹒跚學步,下一刻就是梳着發髻的小童模樣了,再一轉眼,竟然已經成為了翩翩少年郎,不知引得多少女兒家惦念。
長月露出淺淺的笑來,這一刻她的心裡生出一種如水般的柔情,大概是真的将星溶當作親人了吧。
她一邊想着,一邊輕輕拍着他的背,就像小時候哄他睡覺一般。
後半夜長月也沉沉睡去。
當她呼吸漸穩以後,原本睡得正香的男孩睜開了眼睛。
其實就在長月醒來前,他還在胡亂地吻着她的臉頰,這人總是一副面癱的樣子,臉頰竟然這般柔軟,甚至還有可愛的嬰兒肥,他嘬了又嘬,玩得不亦樂乎。
想起長月醒來後的溫柔,他的臉上露出嬌憨的笑來,眼裡蓄滿了深情,又将臉埋在長月頸邊,小貓崽一樣的蹭了蹭,滿足地嗅着熟悉的氣息。
東方漸白,雄雞報曉,謝家村蘇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