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虞臉色泛白,蕭慎所說他又何嘗不知,世道如此,是天子負了萬民,“依大将軍看,先取江漢,再謀幽州。”
“蕭慎一己之見,還望得中書令贊許。”
楚虞笑了,燈火漸漸暗下。
楚虞從不隐忍自己的念頭,他自問不是什麼清心寡欲之人。當年與魏止一場歡愉,食髓知味。因而,迎蕭慎入中京後,他身處弱勢,答應蕭慎的要求,在蕭慎眼前坦坦蕩蕩解了衣衫。如今想來,那時的确答應得鬼迷心竅,可能是求生欲望作祟,抑或是他察覺到蕭慎對他有情。無論如何,除卻如今漏算的懷孕外,他似乎得利更多,蕭慎顧忌他,他就能保住大周、保住魏钊。
那時,蕭慎提出要同楚虞試試,他沒想到楚虞竟一言未發,便兀自寬衣解帶,坦蕩蕩地躺在他的榻上,完全不見一絲羞赧矜持。他傻傻立在那裡,問道,中書令當真願意?
蕭将軍,虞已如此,難道将軍在與臣說笑?
他不得不承認,楚虞真好看啊。當年蕭慎還是一小小兵卒時,受重傷,将死于金山,撐着最後一點氣力,一隻血手拉住路遇他的白衣公子,他就想,這公子人美心善,必定會救他。
自然,楚虞救下了他。那時,蕭慎眼中,解開大氅的楚虞竟形銷骨立,滿身憂傷,他不知一個人能把自己折磨至此,便在心裡暗暗存了幾分憐惜。
蕭慎自知給楚虞留下的印象不好,想做個挽救。看着楚虞,悻悻道,不是說笑,我怕你不願。
力谏将軍入朝,是虞之策,沒有選擇。此事,虞自願。
話已至此,蕭慎欺身而上,極盡溫柔之情,親着他耳邊道,那我們還是朋友嗎?
楚虞緊閉眼睛,又倏然睜開,四目溫情而望,話卻如一桶冰水潑在蕭慎心上。
你問得是阿其烈?還是蕭慎?
從此蕭慎再也不問這些廢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