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通話結束不到五分鐘,劉姿的手機就亮起了小雨的來電顯示。
"直覺告訴我你需要談話。"小雨開門見山,"柏林的事?"
劉姿驚訝地張大嘴。"你怎麼...?"
"瑪爾塔也給我發了郵件。"小雨解釋,"詢問我是否願意為你的音樂會做視覺設計。她顯然記得我們是一組的。"
原來如此。劉姿感到一陣溫暖——瑪爾塔沒有忘記他們的《重逢》項目。
"所以,"小雨繼續,"你在糾結什麼?勞倫斯的威脅?父母的期待?還是..."
"所有一切。"劉姿倒在床上,"這感覺像是一個抉擇點——要麼走安全的學術道路,要麼冒險追求創作自由。"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還記得河邊那個雪夜嗎?文靖回來後我們的談話。"
劉姿當然記得。那個夜晚,他們約定無論走得多遠,都會回到彼此身邊。
"有時候,"小雨輕聲說,"看起來像岔路的兩條道,最終會通向同一個地方。隻是繞的遠近距離不同。"
劉姿思考着這句話。"你是說...我可以既完成學業,又接受這個機會?"
"我是說,真正的問題不在于選擇哪條路,而于你想成為什麼樣的音樂家。"小雨頓了頓,"順便一提,我的個展定在三月。柏林那邊...也許我們可以一起去?"
這個提議像一束光照進劉姿混亂的思緒。三人再次同行,各自追尋夢想,又互相支持...
"我需要再和陳教授談談。"劉姿說,"關于可能的折中方案。"
第二天,劉姿早早來到陳教授的辦公室,帶着一整夜的思考結果。令她驚訝的是,勞倫斯教授也在場,兩人似乎正在等她。
"我有個想法。"劉姿直接說道,心跳如鼓但聲音堅定,"學院有沒有國際交換項目?比如與柏林藝術大學的合作?"
陳教授和勞倫斯交換了一個眼神。
"确實有。"勞倫斯謹慎地說,"但競争非常激烈,需要系裡推薦。"
"如果我能在保持主修課成績的同時,代表學院參加國際活動..."劉姿深吸一口氣,"這難道不是提升學院聲譽的機會嗎?"
陳教授的嘴角微微上揚。勞倫斯皺眉思考了一會兒,表情逐漸松動。
"理論上,優秀學生可以申請特殊安排。"他最終說,"但前提是保證完成核心課程要求,并且..."他強調地看向陳教授,"有合适的指導老師監督。"
"我很樂意擔任劉姿的海外指導。"陳教授微笑,"正好我明年春季也要去歐洲做研究。"
就這樣,一個看似不可能的折中方案逐漸成形:劉姿可以申請作為交換生前往柏林藝術大學,在參加音樂節的同時完成學分;勞倫斯會支持她的申請并保留獎學金,條件是她在回國後補上錯過的課程。
離開辦公室時,劉姿的腳步輕快得幾乎要飛起來。她立刻給文靖和小雨發了消息,三人約定周末視頻會議詳細讨論。
然而,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周五晚上,當劉姿正準備與文靖和小雨連線時,一通陌生号碼的國際來電打斷了她的計劃。
"劉姿?"電話那頭是一個帶着濃重德國口音的女聲,"我是瑪爾塔·克萊因。"
瑪爾塔的聲音比記憶中更加幹脆利落。她直入主題:音樂節的時間可能調整到五月,與劉姿的學期末沖突;但如果她願意提前三月就到柏林參與籌備,将有更多展示機會。
"小雨告訴我你可能與學院達成協議。"瑪爾塔說,"但真正的藝術機遇往往不等人。我們需要你的答複——一周之内。"
挂斷電話,劉姿感到一陣眩暈。新的時間表意味着即使有交換安排,她也可能錯過期末考;而提前出發則要與文靖和小雨協調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