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習慣早起，尤其是創作靈感最活躍的清晨。輕手輕腳地從文靖的臂彎裡挪出來，卻還是驚動了他。

"唔……幾點了？"文靖閉着眼睛，聲音沙啞，手臂卻下意識收緊，把她往懷裡帶。

"還早。"劉姿壓低聲音，指尖輕輕撥開他額前的碎發，"你再睡會兒。"

文靖半夢半醒地"嗯"了一聲，卻忽然低頭在她頸窩蹭了蹭，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皮膚："……你身上有松香的味道。"

劉姿一怔，随即失笑："我還沒碰琴呢。"

"就是有。"他含糊地說着，又把她往懷裡摟了摟，像抱着一把珍貴的小提琴，舍不得松手。

劉姿無奈，隻好任由他抱着，指尖無意識地在他手臂上輕輕敲着昨晚新寫的旋律。文靖的呼吸漸漸平穩，她以為他又睡着了，卻忽然聽見他低笑一聲："……第三小節，降E換成D試試。"

劉姿一愣，随即反應過來——他竟然在半夢半醒間聽出了她敲打的旋律，還給了修改建議。

她忍不住轉身面對他："你到底是睡着了還是醒着？"

文靖睜開一隻眼，眼裡帶着狡黠的笑意："你猜？"

劉姿伸手捏他的臉，卻被他捉住手腕，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落在他的睫毛上，映出一小片金色的光暈。

"早安，作曲家小姐。"他低頭吻她，聲音裡帶着未醒的慵懶，"今天想先吃早餐，還是先聽我即興演奏？"

劉姿笑着推他："先刷牙。"

早餐通常是劉姿負責。她喜歡精确的步驟——水煮蛋八分鐘，吐司烤至微焦，咖啡粉18克，水溫92度。文靖則總是試圖"改良"她的流程。

"劉姿！試試這個！"他忽然從背後湊過來，手裡舉着一勺蜂蜜，直接往她的咖啡杯裡倒。

"等等——！"劉姿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看着金黃的蜂蜜溶進黑咖啡裡，"我算好的比例！"

文靖笑嘻嘻地摟住她的腰："生活需要點意外，就像音樂裡的即興段落。"

劉姿瞪他，卻還是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意外的……不錯。

"怎麼樣？"他得意地挑眉。

"……下次提前說。"她闆着臉，卻藏不住嘴角的笑意。

文靖得寸進尺，從冰箱裡拿出一盒藍莓，随手往她的吐司上丢了幾顆："再來點色彩！"

劉姿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你當是在裝飾蛋糕嗎？"

"不，"文靖俯身，偷走她唇邊一點果醬，"是在裝飾我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