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雨拉着李壺重新吃了兩碗素面,什麼調料都沒有加的純素面。
“為什麼啊?”李壺吃的一臉不開心。
陳雨面吃的幹淨,擦擦嘴,“沒有錢了,隻請得起這些。”
他嘴本就很紅,這樣一擦更甚,加上面湯的熱氣蒸騰,眼睛霧蒙蒙的,黑發白膚說不出來的驚人。
——叮——
他聽到短信的聲音,連續三條。
【你真好看】
【你真好看】
【你真好看】
毫不吝啬的誇贊。
屬名跟之前一樣,是一串數字,打不過去,也不能回短信。
“沒有錢,我可以請啊。”李壺說,他看陳雨臉色不對,“怎麼了?”
陳雨把手機給他看。
李壺笑了出來,“這一看就是小變态的做法。”
陳雨卻覺得不是,路秀沅這個人高調、瘋狂、不在乎世俗,如果要發不可能會隻發這些語句。
朝謹雖然也瘋,但大多數是克制,隻有在自己感覺收到威脅,東西被搶走之時才會出手。
李壺:“謝書……”
陳雨:“也不會,謝書自尊心強,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在不特殊的情況下發這些東西。”
李壺:“那還有誰,難道還有……第四個人?”
沒有想到發件人,陳雨暫時把手機收了起來。
他們出食堂之後,準備去找校長,但走到銀杏樹的時候,細雨卻漸漸大了起來,到了不撐傘就走不了的地步。
陳雨低頭看了一下沒有什麼厚度的襯衫,還是決定在原地等雨笑了再走。
銀杏樹雖然沒有什麼樹葉,但好歹枝幹大,還能稍等擋擋雨,不至于很狼狽。
陳雨往後退,後背盡量靠到樹幹,但小腿卻碰到一個東西。
那東西倒下來,砸到了陳雨腳上。
是把雨傘。
通體靛青,長柄卻是白潤泛着玉色,看起來做工極其精細,不像一般的雨傘。
陳雨擡頭去看,周圍學生熙熙攘攘,人頭攢動,都是為了躲雨又急着去上課的學生,壓根兒就沒有什麼人往這邊瞧,就算有視線也幾乎都粘在陳雨身上。
除了他們倆兒,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這把雨傘。
就像是憑空而來的一把傘。
陳雨彎腰将它撿起來,手觸上去,長柄質感細膩微涼像是玉,但又不與玉那般透亮,一時之間猜不透材質。
他抖了抖上面的泥土,将傘撐開,初開的時候有些遲澀,像是隔了許久都沒有被打開過一般。
傘面被完全撐開,陳雨微微仰頭,這才驚覺靛青傘面裡面的十三根傘骨材質都與長柄材質相同,玉色光轉,傘骨直直挺立,整個雨傘将陳雨籠在了裡面。
陳雨握着長柄微微涼意浸入皮膚裡,奇異的舒服。
饒是李壺見過很多好東西,一時之間也落不下眼。
不知是不是見了空氣的原因,幾分鐘過後,傘骨的盈盈玉色漸漸消散了些,傘也沒有第一眼看的那麼驚豔了。
李壺:這是誰丢在這兒的?”
“不過啊,我看這傘像是很久沒有打開過了,說不定是别人扔了不要了。”
“就這樣仍在土裡不管,應該也不是今天要急用的。我們先用着,等會兒再登個招領啟事就好了。”
李壺說這将傘拿過,推着陳雨往校長辦公室走了。
……
……
“老王啊,我覺着吧,你今天好歹得給我個說法——這個學校到底發生了什麼?”校長室裡傳來一道聲音。
“你不是讓我們幫你找兇手嗎,還要七天之内。你這什麼線索都不給的,讓我怎麼找啊,昨晚上還差點折在這學校裡,太不厚道了吧。你今天好歹得給我一點兒線索。”
李壺拿着茶壺先給陳雨到了杯茶,又給自己滿上了,下擺一撩半靠半坐在了椅子上,把和剩下的茶壺往老校長那邊一推,招呼自家客人似的,“愣着幹嘛,喝啊。”
這波反客為主把校長搞愣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眼珠子僵硬地轉動了兩圈,一言不發的盯着李壺看了幾秒,才開始回答李壺的話。
别看李壺現在氣定神閑,其實桌子下面的腿抖的跟尿急快要拉褲子似的,尤其是剛才校長那一大一小的黑色瞳孔直盯着他的時候。
他是真的怕這個校長的模樣,幹巴巴陰測測的,臉長得跟獻了祭似的,身上充滿了像是下一秒就要入土為安的氣息。
是死人的味道。
但他又不得不裝模作樣,是陳雨讓他做的,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但雨哥長得好看啊。
“這件事情要從一百多年前,建校的時候說起……”校長看了一會兒,終于開始說話,像是在講故事一般。
蒼啞的聲音實在不算好聽,沉冷的讓人不自覺的打抖,明明不舒服但又迷幻般詭異地想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