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具是完整的啊。”徐微雪強忍着疼痛和惡心感歎道。
都是被砍碎的,除了臉,其他的都碎的不能再碎了,像是洩憤似的。
一隻手“骨碌碌”地滾到他腳邊,手腕上還帶着那個辨别身份的紅繩,被徐微雪躲開。
“這也太殘忍了。”
陳雨扔了沾滿血污的手套,站了起來,“是霍溪。”
這些都是霍溪殺的。
身體上都有用棍狀物敲擊過的痕迹,隻往關節和命門上去,下手快準狠,應該是霍溪錯不了。
“啧!早就說了你身邊這位巨他媽兇殘,不是個善茬。他就不怕自己殺了個真的嗎。”徐微雪調侃着,但還是無意識地咽了下口水,開始回想之前嘴賤對那位說的話。
陳雨看見這麼多自己的屍體,裡面甚至有些眼睛都沒有來得及閉上,心裡也有點發毛。他穩了穩心神,艱難地從屍堆裡走過去,将扔在一旁的黑色背包拿了過來。
是霍溪的包,裡面清創縫合止痛的醫療藥品很多,種類齊全,不像是一般人出門會背的東西。但是這位的思想一直難以捉摸。
陳雨按下心裡的怪異,給徐微雪處理完傷口,蓦然聽見外面傳來吼叫聲。
“别過來!”
是鄭海的聲音,拉滿了恐懼,“我他媽叫你别過來啊!”
兩人對視一眼。
徐微雪:“叫得這麼凄慘難不成是遇見鬼了?”
他臉色又開始慘白了起來。
陳雨看他的樣子可憐極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打氣道:“你一個算命的,你得支棱起來。鬼其實并不是很可怕。”
徐微雪:……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嗎。
“那最可怕的是什麼?”
陳雨微微一笑,從嘴裡吐出一個字,“窮。”
徐微雪:……
徐微雪更萎了,那他這種又窮又怕鬼的算什麼?
外面很吵,隐約聽見了霍溪的名字。
兩人還沒有出去,就從門外闖進來一個人。
徐微雪推了推墨鏡擡頭去看,“錢小青?你怎麼成這樣了?”
錢小青滿身是血,眼鏡也不見了,眼神渙散,像是受到了什麼重大打擊似的。
“死了,陳雨死了……死了好多……”他語無倫次地說着,随後又在視線移到陳雨身上的時候愣了愣。
“這個是真的。”徐微雪說,“我一直跟他在一起。”
“可……可外面也有一個真的。”
徐微雪快速地将所有事情都說了一遍。
錢小青聽徐微雪說完之後目光慢慢回神,眼睛一直看着陳雨,帶了點癡迷,“你沒事,沒事太好了。”
他說着要往陳雨身上摸,但被徐微雪及時地岔開了,他一手攬過錢小青,“外面怎麼回事?”
錢小青舔了下嘴唇,視線從陳雨身上移開,“金毛,金毛在殺人。”
“我差點被殺了。”他說着伸出胳膊,上面青青紫紫東一塊,西一塊确實像被揍了一頓的模樣。
陳雨還想看傷痕的時候,錢小青已經把袖子放了下去。
徐微雪難得見這犢子有不陰陽怪氣的時候,偏頭對陳雨說,“他一定是被吓壞了。”
陳雨沒有說話。
徐微雪又轉回頭去問,“除了你還有誰?”
“鄭海。他們就在外面。他們說外面那個才是真的陳雨。”
錢小青說完之後,陳雨眉頭蹙了一下。
徐微雪反應了過來,“霍溪要殺冒牌貨,鄭海他們又相信了那個冒牌貨是真的,所以他們對峙了起來。”
“不對啊,說不通啊。”徐微雪不理解,“鄭海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事實上,任何人都不會做這種事情。
副本裡,生死攸關,自保都來不及,怎麼可能還有心思和力氣保護别人。
“因為那個陳雨說,知道辦法通關這個副本了。并且……”錢小青的目光又粘在了陳雨身上,“那個陳雨看起來跟你一模一樣,真的一模一樣。”
錢小青的目光像是淤泥粘在陳雨身上擺都擺不掉。
徐微雪強行的将人頭掰正,“落枕了是吧,我最會治落枕了。”
……
魏曉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個金發男人會下手這麼快,沒有任何猶豫,拖泥帶水。
他就不怕殺錯人了嗎,就不怕遇到真的陳雨了嗎?還是說他原本想殺的就是陳雨。
也有可能,他這一路跟誰都不搭話,陰沉沉的,沒人知道他心裡想的什麼。
還好,還好他們遇到了真的陳雨。
陳雨已經找到了可以出去的辦法,魏曉望了一眼窗戶外面,濃霧彌漫仿佛世界的盡頭就在裡面。
他們很快就能出去了。
所以,更不能讓霍溪殺了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