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從一開始就不對了。”
“何全比我們來的都要晚,或許從那個時候就不對了。”
如果,如果是那個時候就已經是鬼了的話,那……鬼拿過來的東西是正常的嗎……
這個念頭在衆人心中迅速一轉。
“雨衣!”上官潇喊了一聲,“快把雨衣脫了!”
然而,已經慢了。
身上的雨衣就像是一張皮一樣,瞬間收緊,将整個身體死死的纏住,越來越緊。
“這是什麼!”
“人皮!”上官潇一臉嚴肅,幸好她偏瘦,并且動作快,在反應過來的那一秒鐘迅速的脫了雨衣。
聶雙雙沒有那麼快的動作,但好歹隻剩下一隻手沒有脫下來。
上官潇拔出劍,黑暗中寒光乍現,照着聶雙雙的胳膊砍了過去。
聶雙雙閉上了眼睛,“啊啊長公主,别砍胳膊啊!”
“閉嘴,掉了!”
等聶雙雙睜開眼睛發現,胳膊上的“雨衣”已經被砍掉了,而她的衣服沒有被割破一道口子。
“長公主,好劍法啊。”
“閉嘴,退開!”
掉在地上的人皮并沒有死,還在地上不斷的扭曲着,試圖再往人身上攀附。
地上的“何全”嘻嘻笑了出來,随着他笑聲一起的還有地動山搖的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破土而出。
“跑!”程知禮在轟隆聲中大喊着。
下一秒,聶雙雙就看見之前被挖出來堆成山的屍體都開始動了起來,姿勢扭曲詭異的貼在地上朝他們這邊快速的攀爬。
沒有挖出來的屍骨也都從地裡鑽了出來。
幾乎要将他們團團圍住。
程知禮一邊去撕身上的人皮,一邊那鐵鍬砍斷一具屍體,骨頭散落了一地。
身上的雨衣越來越近,幾乎貼在身上,就剩下胳膊上的一點了,程知禮咬牙直接連帶着自己的皮膚一起撕了下來。
這些人皮不光是攀附在身上,隻要一碰到人的皮膚,便會生出黑色像頭發一樣的觸須,千萬道黑色順着毛孔鑽了進去,咬住每一根血管和筋脈。
要是要拔出來,不死也得脫層皮。
程知禮悶哼着,胳膊上的皮膚消失不見,露出紅白色的血肉,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孔洞。
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早就分不清臉上的是汗水還是雨水了。
側身撲過來一具屍體,被一道劍光直接從中間砍成了兩半。
程知禮握緊了手中的鐵鍬,頭都沒偏,鏟掉了面前的兩具,“謝了。”
“不謝,快走!”
一群人一邊斷後一邊往外面跑去。
老頭精力不足,他身上的雨衣脫到了一半,被一群屍體活生生的咬掉了一隻腿。
頓時鮮血如注。
幸好,上官潇一把将他拉了起來,推給了聶雙雙。
“聶雙雙你扶着他去前院找個房間躲起來,我和程知禮斷後。”上官潇挽了個劍花,橫劍于身前。
“哦,哦,好!”聶雙雙點頭,使出了生平最大的勁兒将老頭扶了起來,一瘸一拐的跑了。
被安排地明明白白的程知禮:……
“我什麼時候說我要斷後了。”
上官潇掀翻幾具屍體,她動作快狠準,一看就是個非常厲害的練家子,手上的那把劍也是,砍了無數具屍體,愣是一丁點坑窪都沒有。
上官潇瞥了他一眼,“從你明知道這是個陷阱還要拉着我們一起的時候,就要做好犧牲的覺悟了。”
看來是看穿了。
程知禮笑着搖了搖頭,“你是怎麼知道的?”
“對于一個精緻的利己主義者,找到線索第一時間分享就跟要了他們的命一樣,除非是發現那個線索有問題,或者是他們自己解決不了的時候才會到處尋找墊背的傻子。”
程知禮一愣,被人戳出來本性也沒有任何不快和尴尬,隻幽幽地說道:“沒想到長公主的目光還挺毒辣的。”
上官潇一劍捅碎了兩具屍體,她瞥了一眼程知禮,“我任命的官遍布大周整個官制體系,我用過的将比你見過的人還多,我捅過的人比你吃的飯還密。”
說完就一把将屍體甩了出去,隻餘下兩顆頭顱被串了劍上,像是赢勝的戰利品。
程知禮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覺脖子開始疼了起來。
啧。
瘋女人。
他在心裡想,但開口卻是,“長公主自然是英武無敵,攻無不克。”